画面构图:黑白片没有了色彩,讲究的就是明暗,构图。导演的别出心裁每一幕都有体现,进城的时候,塔洛总是在画面的边边角角,不起眼的位置,在照相馆等着别人先拍照,在卡拉OK里被啤酒瓶包围着的一个小角落里不知所措,好像这个城市的世俗生活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不属于这里他是一个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但当他回到山里放羊的时候,他总是在画面的中心,但也显得十分孤独。 关于好人坏人的界定:所长第一次见到塔洛对他说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谁是好人坏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但那个时候的塔洛内心只有毛主席语录那句为人民服务,那时候的他内心非黑即白,单纯。后面他遇到了洗头女杨措,她抽烟喝酒剪短发和自己过夜还怂恿自己卖羊一起去旅游世界,是藏族女性里的异类,于是塔洛便觉得她是坏人,跑去和所长说我遇到了一个坏人。但当时所长说没有证据我们不能乱抓人。他对坏人好人的定义开始模糊了,于是卖了羊剪了发,他融入了城市生活却又不适应城市生活,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坏人,我要回到原来的“小辫子”,但是回不去了,钱全被骗走了,身份证也不能用了要重新做,摩托车也坏了,此刻他就像泰山崩塌一样难受,选择用鞭炮炸伤手来惩罚自己
阿若博巴|| 一位藏人影迷对《塔洛》的解读 作者:@霍儿登达 摘自微信公众平台:阿若博巴 不喜欢被定义的粉丝 去看《塔洛》的前两天,我突然开始抗拒它。原本我是很期待它的,但后来我被莫名其妙地拉进了好几个组织观影的微信群,让我有些被信息轰炸的感觉,滋生了一些小情绪,于是我把气撒在了电影上。事实上,我不需要谁提醒,涉藏的电影但凡不是《天上的菊美》这种听名字都能让人产生误会的肉喇叭手笔,我都会去看,再者,我跟塔洛一样,不接受别人定义我的身份,我讨厌被情怀,就像塔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颁发一张身份证。 看完这部电影,我想写点儿对这部电影很主观的一些感受。我不把这篇文章称为影评,是因为我的资历离影评还差的很远。暂且叫它观后感,只当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感受。因为是个人的感受,所以我的看法离电影本身要表达的内容或许大相径庭,倒也罢了,我只负责记录因这部电影产生的一些想法,无意冒犯或揣测,也因为是个人的看法,我不会做流水账像毒Sir那样蹭IP,我不刷图片,不插表情,我只想庄重而严肃地,干干净净地就像塔洛的画面给我的感觉一样,向您讲述我眼中的《塔洛》。 有关身份认同的引子 刚说到塔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去办身份证,电影的开篇无疑从一个有关身份的话题展开,开篇就很明确地告诉观众,这是一场有关身份的戏。曾经的牧羊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份定义已经不足以概括他是谁了。人们叫他“小辫子”,可现在他需要一个代表着权力的所长认为是真正的名字的名字---塔洛。塔洛这两个字蕴含深意,在藏语里“塔”是“逃脱”的意思,不是“逃离”或者“逃跑”,而是“逃脱”。 塔洛在影片中有两次提到:“听到别人叫我塔洛,我就觉得可笑。” 他觉得可笑是情有可原的,明明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却偏偏起了个名字叫“逃脱者”,讽刺之意,不言而喻。而塔洛要领取自己被给予的身份,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历史由不得他和像他那样的人理解或不理解,跨出派出所的门,他便踏上了一条认命的路,这一路,他是去领取一张证书,也是去面对命运对他做出的安排。 被夺去色彩的人生 电影一开始,塔洛便在派出所用一种本该属于虔诚佛弟子为六道众生脱离苦海而诵经的调子念了一段“为人民服务”。两种毫无违和感的元素被强行兼容,塔洛身上传统文化孕育的习性在此处被现代文明活生生地强奸。这一幕开篇,便在一个没有色彩的黑白画中开始展开。这部电影一开始便夺去了颜色。想想一个被强奸的人生,余下的生活是否会像是活在阴影里呢?塔洛被动的命运,本就没有颜色,就好像今天生活在雾霾中的我们一样,我们人生的初始设定是没有色彩的。 黑白色调给人的压抑感,无时无刻不烘托着塔洛隐隐和命运对抗时的无力感,和他注定苍白的人生的绝望情绪。整个故事,便如此在没有色彩的叙述着塔洛苍白无力的过去和现在。黑白化的处理,让很多人会觉得是较为省事儿的一种做法,但看过电影的构图,几乎每一个镜头都有一种湿版画一样的风格,我觉得其实这种处理并不省事儿。重要的是,它与影片的意境较搭。 一场与“现代性”的较量 塔洛从所长处领命,踏上了接受自己身份的路途。骑上他的摩托车,带着他的小羊羔,来到县城。一进到一个被“现代化”侵蚀过的小县城,他便在县上的任何角落都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身上流淌着一个民族留下的谦逊与克制,可在这里,他的这些本来应该被赞美的品质却愈加显得笨拙和可笑。他就像这个时代冲刷下的藏人,是“现代性”眼中极其不协调的存在。 电影在塔洛进城的这段章节中列举了许多文化符号之间的冲突。首先是照相的那一对夫妇,背景在拉萨、天安门、和一座城市之间切换。在照相师德吉比较现代化的标准下,他们的藏袍必须换成西装才配得上背后的城市。摩登的德吉嫌弃他们的传统服装,然而却只有抱着羊羔他们才能从容,或许唯有将牧人的文化符号归还于牧人,他们才会安心吧。强迫他们走上一个并不符合自己的舞台,叫他们如何是好。 塔洛进入镜头之中,被德吉深深的嫌弃,嫌弃他的小辫子、嫌弃他的包、嫌弃他因无所是从而略显僵硬的举手投足,包括他的笑。唯有他经历一场“洗礼”才能被“大头照”接受,而为他进行洗礼的这位女子,也让塔洛的人生开始跌宕。 能够让骗局结出果的女子 两种文化的冲突,照相馆延续到理发店。理发店里,一位不符合传统女子标准的女孩儿,她一头干练的短发,还会抽烟,一副久经社会的面孔。从塔洛细数自己的羊群开始,便处心积虑地一步一步将他吞噬。 她带他去唱歌,而他却只会唱一首拉伊。他因为女孩儿的烟味儿和啤酒呛的咳嗽,而想要唱流行歌曲的她,为他买了他喜欢的烈酒。两种不一样的歌,两个不一样的人,两瓶不一样的酒,中间隔着藏人的过去和“现代性”,在这件小小的KTV包厢里,相互对抗,而对此两位主角对这场较量却并无感知。此时,背景里隔壁包间里一名男子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根呷的那一首《拉萨酒吧》,“因为我是个没有钱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便传唱有关物质决定爱情的真理。塔洛身上的文化也在渐渐地被挤兑和吞噬。 她用火一样的热情在塔洛心中种下了爱的因,却无意要结出恋的果。然而对影片而言,她像一根穿在珠子之间的线,为塔洛接下来变卖羊群,回到县城做好了铺垫。我并不认为这是一部有关爱情的电影,更多的是一个有关被诱骗的故事,而如果把杨措扮演的虚情假意扩展至整部影片,塔洛从所长那里,一开始就被命运所欺骗,杨措,只不过充当了让这命运的骗局最终结出果实的女子。 真正属于自己的领地 荒山野岭,守着羊群,伴着狼嚎,那是牧人原来的样子,就像是夜幕下那一只藏獒浑厚的咆哮,白天主人端着碗盆喂它,它友善地摇着尾巴,那才是一只藏獒原来的样子一样。它一口一口喝水的声音不知道能够激起多少藏人记忆中家门口的那只猛犬。在这里,没有人会怀疑塔洛的身份,也没有人会要求他拿出证明。他是个牧羊人,人称小辫子,是个名副其实,毋庸置疑的牧人。在他被命运驱逐前,原本属于这里,这里是他浑然天成的归属地。 放羊的生活如此简单,却因为他惦记一名女子而宿醉一场,使羊群遭狼袭,还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那一晚,牧羊人在小土屋里炖了一锅羊肉,热气升腾,在透过小窗户的射进来的光线下显得安逸而又温暖。塔洛用他的匕首各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再喝一口烈酒,那一幕,塔洛显得自然而和谐,没有丝毫的不协调。 在放羊的山头,塔洛与羊群之间在电影画面上构成的和谐图案,与之在县城的格格不入形成了对比。 谄媚的歌颂者 塔洛便卖了羊群,又来到县城,一步一步走向妥协。原来定义它身份的小辫子,也在这位女子的怂恿下给剪掉了,她就像命运派来的奸细,不经他同意,也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在自己毫无退路的时候他的反抗早已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就是克制和顺从。 塔洛本想为她演唱自己在放羊时学的三首歌,被女孩儿拒绝,替代他歌曲的,是去听一名歌手的演唱会。他无力拒绝,也无力反抗。事实上,塔洛还并不适应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在咏唱了。 酒吧里,这位饶舌歌手,唱着塔洛陌生的节拍,众人像是加入了邪教组织一般地亢奋,挥舞着双手跟着摇摆。塔洛在这种极其陌生的节拍里开始无所适从,他对这样的音乐没有共鸣,也无法理解众人的亢奋。而这样的音乐,就像根呷的《拉萨酒吧》,早已脱离了藏歌原来的样子,为了适应现代社会的冲击,藏人的音乐在不断地的改造,努力像流行靠近。酒吧里的歌者,像一根舌头,在跪舔着“现代”这位嫖客亮在他眼前的新标准。 绝望的“逃脱者” 最后的塔洛,那位名不副实的逃脱者,站在路中间,进退两难。他剪掉了辫子,卖掉了羊群,甚至记忆力也不如从前了,再一次踏上办证的不归路,却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留着小辫子,言行中略带谦卑的牧羊人了。他被命运伤害,站在前行的道路上不知何去何从,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去做一名牧羊人了。然后再往前,等待他的又是什么。 除了绝望,我们还剩下了什么? 文章末端,我们回到开头,在我文章还没有写完的时候,我在微信上收到几个群的提示:你被“某某某”移除群聊。我的微信在不知不觉中默默的经历了一场浩劫,它就像一个被传统遗忘的女子,被现代化这个土匪拽到历史的床上,不由分说地接受轰炸。然后在被消耗完毕以后,也无需对你做出解释,我如同一张厕纸,擦拭了他人的快感后被丢弃在历史的垃圾堆里。 这场结束,犹如塔洛的结局一样,那样突然,毫无征兆,让你不知所措!
“藏地新浪潮”发轫于2002年,这一年,在北京电影学院上学的以万玛才旦拍出了一部颇受好评的真实反映藏地生活的短片——《静静的嘛呢石》。
万玛才旦及其作品的出现,标志着“藏地新浪潮”的到来。
此后的十年间,万玛才旦几乎独自扛起了“藏地新浪潮”这面“大旗”。
2011年,曾任万玛才旦摄影师的松太加导演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太阳总在左边》。
又借助于数码拍摄的普及,更多的藏地导演及其作品在此后涌现,真正形成了“藏地新浪潮”。
A、“藏地新浪潮”前的藏地电影(前史)
“藏地新浪潮”之前,藏地的影像作品并不少见,但多是纪录片,而且绝大部分是非藏人所创作的作品。藏地电影(剧情片)很少,而且主要创作者也以非藏人为主。
就我“目力”所及,以下四部影片是“藏地新浪潮”前的比较重要或较有影响的藏地电影:
《农奴》
1963年由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第三代著名导演李俊(作品有《大决战》三部曲、《闪闪的红星》《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等)导演,著名文化人黄宗江编剧。
这是一部以西藏解放为背景的意识形态挂帅的藏地电影。影片的故事在今天看来可以说是非常“套路”的,人物塑造也高度脸谱化,但影片的摄影放在今天仍然可圈可点,而西藏话剧团的演员们的表现,使得脸谱之下仍有亮点,比如旺堆(饰 强巴)用他的眼神几乎演出了一个农奴的全部苦难(他在影片中是个“哑巴”,极少对白)。
影片中的主要演员都是藏人,但他们在影片中却没有说自己的“母语”,而是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准确地说,是配上了标准的普通话。影片中还出现了几首有民族特色的歌曲,但也都是普通话(中文)歌曲。
《农奴》是它所处的时代非常重要的作品,它面向的观众是全国性的,在那个电影字幕(对白)并不普及的年代,让它说普通话其实是必然的选择。
我的疑问是,当年的藏地的普通观众应该很多都是听不懂普通话,我不知道该片是否有藏语版?如果没有,这部影片当年在藏地的放映面能有多广?
《盗马贼》
1986年出品,田壮壮导演,才项仁增、旦枝姬、蒂巴等主演。
这是田壮壮导演生涯中非常重要也非常特别的一部影片,他当年曾因此片及《猎场扎撒》(1984)被称“看不懂”而扬言:“我的电影是拍给下个世纪的观众看的。”
田壮壮很努力要去拍摄一部相对地道的“藏地电影”,影片中的演员几乎都是藏人,但当年影片在国内上映的时候,影片中的人物并没有说他们的母语(藏语),而是说普通话了。这也是田壮壮多年来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他认为影片应该以原声(藏语)呈现。其实这部影片是有藏语音轨的(拍摄的时候演员说的就是藏语),影片当年也许在海外(法国)放映过藏语版?
今年在北影节上放映4K精致修复版《盗马贼》后,中国电影资料馆意外地惊喜地从巴黎获得了这份宝贵的声音资料。据非官方消息称,不久的将来,《盗马贼》会发行国版蓝光,而这版蓝光将会携带藏语音轨!
如此,我们也许将看到田壮壮心目中的《盗马贼》的原本的样子,而这也将改写中国的电影史——《盗马贼》才是第一部说藏语的“藏地电影”!
田壮壮此后与“藏地电影”仍有不解之缘,比如他担任了万玛才旦导演的《寻找智美更登》的“美术指导”。
《红河谷》
1997年出品,冯小宁导演,宁静、邵兵主演。
这是当年大红大紫的一部国产片,是冯小宁的得意之作,也是宁静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之后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我看这部影片的时候,还是一个中学生。我当年的审美能力有限,觉得这是一部好看又感人的影片。同学来家里的时候,我还特意拿出VCD来跟他们一起重温了一遍。
现在看来,冯小宁在这部影片中算得上是一位煽情高手,学好莱坞也学得有几分像。但这部影片确实是存在不少问题的。
毫无疑问,宁静演的藏族公主是美丽的、迷人的,但这是宁静的美丽和迷人,不是藏族公主的美丽和迷人。
《红河谷》看似是一部藏地电影,但其实不过是冯小宁借藏地为背景,拍摄一部爱情与战争的“史诗”而已。
较之《农奴》,《红河谷》汉化得更加彻底(主演演员大多不是藏人),进一步拉开了它与藏地电影的距离。
《益西卓玛》
2000年出品,谢飞迄今为止的最后一部导演作品(电影)。
影片讲述了一个女人与三个男人的故事,串起了个体生命与藏区六十年间的历史沧桑的因缘际会。
影片叙事手法有些陈旧,对藏区的表现仍带有明显的汉族视角。谢飞导演虽然有宏大叙事的野心,却不免有隔靴搔痒之感。
但《益西卓玛》在藏地电影中其实是迈出了一大步的,那就是它是一部说藏语的电影!据谢飞导演说,这也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用藏语拍摄的剧情片——但是,这个历史的“结论”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改写了。
此外,影片改编自藏族著名“先锋作家”扎西达娃的小说,扎西达娃本人也是编剧之一。这是扎西达娃的第一次触电,他也在此后的藏地电影中扮演比较重要的角色。
B、“藏地新浪潮”
万玛才旦是“藏地新浪潮”的发起者,也是这股“浪潮”的领军人物。
2005年,万玛才旦把自己的短片《静静的嘛呢石》改编为长片,让更多的观众在银幕上看到了藏区的相对真实的日常生活。影片的主角是一个小喇嘛,但影片极少表现寺庙里“神圣”的一面,而是更多地呈现了小喇嘛和小活佛的世俗生活,比如小喇嘛的录像厅体验、小活佛闹着要看“唐僧喇嘛”(《西游记》)等。没有了宏大叙事,也没有了神圣与神秘,我们第一次看到如此接地气的藏区生活。
万玛才旦的创作始终植根于安多藏区(青海),但他也在不断地尝试新的题材,并在艺术探索上一再求变。
《寻找智美更登》(2009)是一部“公路片”,走出了一段并不迷人也不神秘的文化和情感的寻根之旅。
在《老狗》(2011)中,万玛才旦探讨的是生存与死亡的尊严,漫长而辽阔的长镜头书写了最残酷的诗意,让人倍感压抑。
《五彩神箭》(2014)似乎是万玛才旦在让人难以喘息的《老狗》之后的一次转身,他以民族体育竞技为题材,拍摄了一个“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故事片。影片的基调明亮、轻快,但过于浅白的故事也丧失了自我表达的层次感和丰富性。
2015年的《塔洛》中,万玛才旦以黑白影像回到了自我表达与艺术探索。一个牧羊人的身份成了潘多拉的盒子,他在寻找的时候,他之前的世界也开始了坍塌。黑白影像,镜像映射,孤独牧羊人的找寻,在真实与幻象之间,在欲望与觉醒之间,在独白与隐喻之间。
万玛才旦今年的新片《撞死了一只羊》还没有上映,这一次,他和王家卫携手,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有神秘气质的悬疑故事。我相信这是万玛才旦继《塔洛》之后又一次新的尝试!
万玛才旦以藏地电影立身,但他在2008年也拍过一部非藏语电影,《喇叭裤飘荡在一九八三》。这是一部一部关于青春以及青春散场的电影。影片的许多元素有点标签化,不如导演的藏区作品自然。这部影片类似《五彩神箭》,应该是万玛才旦接的一个订单,自主创作的特点不明显。
万玛才旦作为“藏地新浪潮”的“领军人物”,自然也没少提携其他藏族导演。
松太加曾任多部万玛才旦的影片的摄影师或美术指导,他正是在万玛才旦的身边学会了怎么做一名导演的。
据说,松太加正是受到万玛才旦的“怂恿”,才到北京电影学院学习摄影的。摄而优则导,松太加走了一条和张艺谋、顾长卫、吕乐等校友相似的路。
如今,松太加已经成为“藏地新浪潮”的中坚力量。
与万玛才旦在题材和艺术探索中不断求新求变不同,松太加是一个非常“本分”的导演,他迄今为止的三部长片,都是关于亲情的。
松太加电影中的人物较少,故事也很“简单”,都是一段“旅程”,如《太阳总在左边》(2011)中的赎罪,《河》(2015)中的寻觅与求索,《阿拉姜色》(2018)中的朝圣。它们的简洁与内敛,使松太加始终能够聚焦于人物之间多层次的情感关系,从而带给观众沉静而激荡的感受。
藏地题材的影片似乎自带神秘感,但松太加却从未猎奇,如果说他的影片也有“神秘感”,那便是藏在片名中的“谜语”:左边是哪边?河有没有彼岸?阿拉姜色是什么色?
除了松太加,万玛才旦还提携了不少年轻导演。
今年备受关注的《旺扎的雨靴》,是青年导演拉加华(1989年出生)的首部长片。拉加华曾是《塔洛》的副导演,而万玛才旦则担任了《旺扎的雨靴》的制片人。
此外,万玛才旦还担任了非藏族导演张大磊的《八月》(2016)、王学博的《清水里的刀子》(2016)等作品的制片人或美术指导。
万玛才旦身上已经有了太多带“藏”字的标签,他参与更多非藏地电影,也许不失为一个去标签化的方式。
万玛才旦和松太加都来自青海藏区,这使得青海藏区成了“藏地新浪潮”的大本营。近几年,其他藏区的创作者也不断涌现,比如下面的作品,主要来自青海藏区以外的藏区。
《贡嘎日噢》2014,热贡·多吉彭措导演。四川甘孜藏区。
《罗让见差的家事》2015,张国栋导演。旦增旺加制片。四川阿坝藏区。
《回家》2015,阿岗·雅尔基导演,纪录片。四川阿坝藏区。
《拉萨青年》2015,拉毛扎西(甘肃)、嘉样尼玛(青海)导演,纪录片。西藏。
《孜廓路》2015,旦增色珍导演。西藏。
《白牦牛》2016,李加雅德导演。
不可否认,这些作品及他们的创作者,都还没有在国内影坛或国际影坛获得广泛的关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乐见青海藏区以外也出现成熟的创作者,让“藏地新浪潮”成为一股遍地(藏区)开花的“大浪”。
“藏地新浪潮”之“新”,在于——
1、 以母语呈现。藏区的语言并不统一,不同藏区的作品说着不同的“藏语”。
2、 主要创作者是藏人。
3、 立足当下,关注藏民的日常生活,兼顾历史与传统,摒弃“宏大叙事”。当然,“宏大叙事”也并非一定不能出现在“藏地新浪潮”中,但目前而言,不太可能出现。
C、“藏地新浪潮”之外的藏地电影
2017年年中,张杨导演的《冈仁波齐》成了国产文艺片市场上的“爆款”,在没有明星的加持下,居然取得了过亿的票房。
与《冈仁波齐》同期套拍的《皮绳上的魂》在《冈仁波齐》上映约两个月后,趁热上映,却惨遭滑铁卢,只收获区区300余万的票房,连《冈仁波齐》的零头都不到。
《冈仁波齐》的卖点是“朝圣”,一不小心戳到了无数文艺青年的软肋,让他们心甘情愿掏腰包接受一场“心灵的洗礼”。它的成功有偶然性,难以复制。
《皮绳上的魂》的卖点是“神秘”或“先锋小说”,却得不到文艺青年的买账。
张杨不愧是出色的电影工匠,居然同时打造了两部风格迥异的藏地电影。张杨的视角与“藏地新浪潮”中的导演的视角有着明显的区别,《冈仁波齐》的“虔诚”与《皮绳上的魂》的“魔幻现实主义”,都更接近一个外来者的想象,而不是身在其中者的体验。
《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虽然是想象中的藏地电影,但它们至少是说藏语的藏地电影——《益西卓玛》之后,藏地电影说藏语开始成为常态了。
纪录片导演马莉【主要作品有《京生》(2011)、《囚》(2017)】在2010年拍摄了一部以“天葬”为主题的纪录片《无镜》,这是非藏地作者创作的最好的“藏地电影”之一。
其他还值得一提的近年的藏地电影,我能想到的有《冈拉梅朵》(2008)、《西藏往事》(2010)、《西藏天空》(2014)、《喜马拉雅天梯》(2015,纪录片)、《金珠玛米》(2017)等,和《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相比,它们似乎离藏地又更远一点了。
摄影真的就是“修女艾达”,大量长镜头,黑白影像,只留一个人头在画面底部,自传体,孤独和暧昧…可看性更强,西藏背景也更有代入感。为自己受苦,为人民服务。
黑白粗粝的全固定镜头。关于一个牧羊人善良的孤守、对现代社会的体验,在拥抱物质文明的同时见证西藏的失落。导演拍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猎奇感,很多地方有着早期贾科长的风格~(第1个“为人民服务”的画面真是长长长长长啊)
差点4星。心静的人可以一看。松太加和万玛才旦一比就看出来前者才叫真正的原生态,万玛才旦本质上是披着原生态皮囊的学院派独立导演,以学院派的身份和角度客观地(而不是松太加那样的藏族主观视角)看待藏族现状。
应该叫《牧人只喝四次酒》,第一次被姑娘睡了,第二次羊被狼吃了,第三次被姑娘偷了,第四次把自个儿炸了。故事晓畅但讲得太笨,意思都明白但处处透着一股“来解读我啊来解读我啊”的鸡贼,专供知识分子、文艺青年和外国友人。
1.第一个长镜头小吃一惊→《一次别离》;2.刻意营造真实,反而有些损害真实质感,镜子使用多了,生活也虚幻了;3.大家联想到《修女艾达》,我却与【小津安二郎】对比,只是同样在黑白画面长镜头里叙事,【万玛才旦】的反而有些沉闷地记录生活,而不如【小津】能很好地把握故事情节张力;4.诚意3.5;…
《塔洛》首映和见面会。冷峻的藏区故事。汉人白酒卡拉OK摩托车的世界,宗教民族共同体覆灭后的废墟。为人民服务和布达拉宫只是招贴画和招魂幡。以一个无名者的名字命名,看过国内最好的作者电影。
牧区生活遭现代化“绑架”,由好人变“好人”,产生身份质疑。各种隐喻的埋藏和之后的展现都如镜像般相互对照——三城市、身份证、女性、「为人民服务」及语录如经文、理发如梯度(辫子的自我阉割)都是对于自我身份的模棱两可,且通过“见自己”达到了“见众生”的目的。
他像圣僧,被削去了头发。心里住进了女色与失意,再也背诵不出虔诚的“为人民服务”语录。
片子较早就看过了,今日读完了导演以前写的同名小说集,不知为啥豆瓣图书里没有这本书的记录,只好在影片栏目下写感受。已经是读万马才旦的第二本短篇小说集了,第一本是“嘛呢石,静静地敲”。万马先是成为作家,用藏语和汉语写了不少他熟悉的藏人藏事短篇小说,然后到电影学院进修成为导演,他的电影多是根据他过去的小说改编而成。有生活,又有作家观察、感悟生活的能力,有艺术想象和构思的才华,万马拍自己民族生活的文艺片没有不成功的;他又非常勤奋,一年一部,甚至两部,经验越来越丰富,风格、个性越来越鲜明,坚持拍下去,成为名副其实的电影大师无可怀疑。祝福他!
前段引人入胜,中间有点乏味,后段意味深长。感觉导演内心好静好静。
黑白影像,早早确立了二元对立和形式冲突,如生死,轻重,好坏,单纯与复杂,原始和现代,小辫子/塔洛,牧羊人/理发妹,荒野/县城……抛开这些意识上的先行,从影像美感来说,的确是个人最喜欢的一部万玛作品。对镜子的反射,还有KTV的LED射灯印象最为深刻。人的内心感情,有时候真的不需要言说。
城市社会于塔洛的双重洗劫。踏入社会建立身份标识就像是“还俗”仪式;而女性的侵入则又带来着巨大的诱惑与不安,从而被卷入孤独境地。毛语录的诵经化,KTV与藏摇Live现场,酥油灯式的照相馆等,以黑白影像、固定长镜头折射当代藏人的精神境遇,前半段隐现的温情更是加深着后续最终的迷茫无措。
《小武》、《路边野餐》、《塔洛》,洗头妹可以成为研究对象了
爱情对塔洛就是一场咳嗽,来了想忍也忍不住;姑娘于生活则是一瓶白酒,倒头喝干酣畅止咳。所长,我遇到了坏人,一个偷光我生活的坏人;所长,我不再是好人,一个丧却了理想的好人。照相馆布达拉宫天安门自由女神像的背景瞬移无比魔幻,现实却是剃刀割断辫子人财两空的嗟叹。而我,重如鸿毛,轻若泰山。
一再使用镜子作为构图要素,凸现了藏汉文化的疏离感,亦表现本该在广袤的草原上恣意的藏文化被现代文明的镜框框住。「塔洛」在藏语里意为逃离的人,可到最后他和他代表的藏文化好像无处遁形,不见出路,悲观如是。
乍看之下是那种原生态的电影,看下去你会发现并不是,万玛才旦相当的学院范儿,完全就是在按照主流类型片的写法在做这个独立范儿的剧本,而且文本非常的细腻,各种隐喻的隐射的符号化的东西都是聪明的半遮半掩,就连藏族人的精神现状也是带有留白式的开放,以一个人见两个民族,完成度很高。★★★★
黑白画质过滤多余情绪,固定长镜头冷静而五味杂陈,没有身份的孤独牧羊人,进城办身份证,遇见多情发廊女,情窦初开像吃禁果,心似沸水,不能再自由地守护羊群“为人民服务”,剪发、杀羊、拍照、背诵、骑行,道阻且长无法回头。原来藏族姑娘不喜欢古老情歌,只爱听嘻哈风格新藏歌,她不爱人只爱钱。
每个镜头至少可以剪掉1/4
背语录如诵经,无身份即“坏人”。十六万剃个头,心一动梦已空。
始于身份证,终于剃发,拥有官方(主流)身份,却失去个人(民族)记忆,结构封圆,构图对称,相当细腻沉静;事件展开多中景,前景笼罩于烟雾、水汽、沙尘,正如多处镜(水)面反射、玻璃透视、电光幻影,制造出水月镜花之效;最后一幕,字反人「反」,踏入「镜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