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疯狂的心

HD

主演:格劳瑞·皮尔丝,罗伯塔·罗德里格斯,费尔南多·埃拉斯,,克劳迪乌·亚博朗迪,博纳多·马里尼奥

类型:电影地区:巴西语言:葡萄牙语年份:2015

 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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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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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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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理解和怜悯

在巴西某地街道上的精神病院外,一名着装端庄正式的红衣女士敲打着无人应答的铁门,她是Nise da Silveira。她想把所学真正能让这里的病人所用,所以重新回到了这所医院。
     只是时过境迁,医院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垃圾场”或是监狱,无人照料的“孤魂”飘荡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在一群想要实现个人抱负的同行中,她亲眼目睹了病人毫无尊严的被电击治疗,无论他多挣扎多抗拒,仍被强制绑手绑脚,电到身体僵直,失去意识昏迷。
     最好的疗法根本不是那些残忍的手段,真正的疗法是让一个人有尊严地感受周围,能有生气的活着。
     医院其他医生,过于看重利益,觉得只要不择手段让病人尽快出院就行。进行额叶切除术,病人变得不再完整。电击疗法,对病人肉体有着强烈的伤害。而尼斯医生的画画疗法,不被世人所理解,却开创了一种新的有效治疗方式。病人们的画面色彩艳丽,而且独具绘画魅力。
    这部艺术电影有着强烈的人文关怀,感人而不过度煽情。无论是疯子,还是普通人,都会在不经意间,伤害爱的人。对于他们,得学会理解和怜悯。

 2 ) 每个人都有成为自己的一万种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意义

一直很冷静地看到最后,当现实中的尼斯医生出现在镜头里说出标题的这句话的时候,眼泪默默留了下来。曾经看过《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作者在观察的同时也扪心自问,究竟谁才是疯子?社会的秩序和对人的标准认识决定了一些人似乎要在疯人院里待着,但是一旦有人发现了这些人其实是某些方面的天才的时候,光辉瞬间就不一样了,这么说起来似乎也挺可悲的,因为你决定不了别人如何用社会标准来看待你,如果一个正常人或者多个正常人愿意帮助你的话,或许你还有可以喘息的空间。

不是专业的了解心理精神疾病的人,影片里展现的病人精神层面的所谓疾病深浅不知,但有看着是暴力倾向的,也有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拉屎拉尿的,还有被电击过不知道是真的好转还是其实没病的费尔南多,而且影片中还有说不上来是爱情还是精神依赖的,尤其是那个一直说“种子是用来种的,人决定什么是垃圾”的人,说实话感觉他其实可以进入普通生活,稍微注意,这里指的是不要有担心和偏见就好。

当影片到最后黑幕上开始陆续出现演员名字的时候,晃过神来数一数似乎没有那么多演员的名字,在这里的评价里看到似乎有本身就是病人的出演?网上没有查到更多资料来证实这部戏拍摄的背景,大家把更多美好留给了尼斯医生,诚然她有她的伟大,但是我也看到了她的丈夫,身边的男护士、女护士和搞艺术的人的支持,应该来说,要战胜一种社会的定义,你得用自己的圈子。也许这是在最后,尼斯医生站在艺术展人前,她身后应该有的光环的一个原因。

 3 ) 我们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不要放弃

我们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换句话说,我们有一万种选择自己的职业和生存的方式。比如有的人选择成为时代的弄潮儿,在网络直播最火的2017年,“老铁666,刷个潜水艇”,轻轻松松月入百万;有的人凭着一身的长处迎合了这个时代的狂热爱好,成为了明星和焦点人物,站在了大众娱乐和追捧的顶端;有的人削尖脑袋想要进入体制,过上梦想中的稳定和安逸的平稳生活……“以怎样的方式度过一生”是一种个人的选择,如果你正苦苦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推荐你去看一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人物传记电影:《尼斯:疯狂的心》。在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一个里约热内卢的女人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思考的途径。

故事发生在1944年前后,尼斯·达·西尔维拉(Nise Da Silveira)是一位神经医学专家,博士毕业后,应聘进入里约的一所精神病医院,成为了那里唯一的医治精神病人的女性医生。

在前几个世纪里,人们对精神病人是非常不友好的。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中记载了西方的历史上精神病人曾经是如何被残酷地对待的。在中世纪,精神病患被视为“恶魔附身者”,人们驱逐精神病人,把他们赶到“愚人船”上,将船推向大海,让他们在海上自生自灭。17、18世纪“疯人院”在法国出现,那些患精神疾病的人们被囚禁在高高的围墙中,在虐待、饥饿和疾病中等待死亡。19世纪以后,以治疗为目的的精神病院终于出现,然而最初对精神病患的治疗是非常不人道的,医生们采取割除他们的脑白质的方法剥夺他们的智力和意志,令他们彻底愚痴,或者对其进行惨无人道的电击。

那个时候的人们把疾病看作是一种惩罚,一个人若患上了精神病,他就丧失了全部做人的权利,甚至已经不是人,而是唯恐避之不及、理应与之划清界限的猪狗或怪物,人们对精神病人越是粗暴和残酷,越显得自己是理智和清醒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作家日记》中写道:“人们不能用禁闭自己的邻人来确认自己神志健全。”然而在那个灰暗的年代,太多的精神病人成为了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牺牲品。

在电影中,尼斯第一天上班就目睹了一位精神病患遭遇电击后痉挛不止的残酷画面,自信满满的治疗者还向大家展示了幻灯片,宣传自己是如何通过用冰锥在病人的大脑上穿孔、通过破坏大脑的脑白质成功“治愈”了多位病患的。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尼斯皱起了眉头。在那个“医生只能是男性”的年代,没有一位医生同僚看得起女医生尼斯,她被分配进了一个最不起眼的部门,她无权直接治疗精神病患,只是负责精神病患每天的放风活动。

在里约的精神病院里,精神病人活在暴力和冷漠之中,他们浑身污秽,屎尿满身,每天被强迫做枯燥劳累的苦工,被护工和医生随意的殴打和辱骂……尼斯顶着同事们敌意的眼光,坚持给精神病人穿上干净体面的衣服,禁止对他们的打骂和侮辱,跟他们聊天,关心他们的身世,带他们郊游,让他们养小狗作为宠物,甚至让他们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尼斯医生最崇拜的人是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荣格的书中曾经写道:“人的精神有着非常复杂的结构,同时也有着强大的自愈性。”正是这一句话令她坚持着她的医学理念——她坚决反对用残暴非人道的方式对待精神病人,主张用另外一种方式,艺术的方式、爱的方式,令他们的精神系统缓慢自愈,最终摆脱精神疾病的困扰。

难忘的是影片中的一个病患反复絮叨地说着:“我不是精神病人,我只是被精神病困住了。”人不应该因为患上某种疾病就被打上烙印,从而失去做人的尊严和身份。

在尼斯医生和几个自愿帮忙的护工的努力下,奇迹发生了,病人们竟然创作出了令人惊艳不已的画作:一开始仅仅是凌乱的线条,慢慢变成了类似于曼陀罗和诡盘的圆,再后来是房子、人物、风景……随着绘画的进展,病患们的病情开始转缓,他们渐渐恢复了语言功能,停止了暴力行为和喃喃自语,甚至他们开始坠入爱河……他们的画也引起了当地最有权威的艺术评论家的注意,他发现最美的构图、最精到的布局、最奇巧的颜色,竟然出自一个个精神病人之手。那些曾经被侮辱、被唾弃、日日生活在屎尿堆中的“疯子”,在尼斯医生的治疗下,竟然成为了令人惊叹的画家和雕塑家。

尼斯医生用画笔代替了冰锥和电击,用爱与关怀的疗法取代了传统精神学的非人道的虐待式和剥夺式的治疗。

在任何时代,理念的先行者总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中。尼斯医生所获得的成就和关注大大地激怒了医院里男权思想至上的“医疗权威”们,在某一个清晨,精神病患们发现他们深爱的宠物狗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害了,本来因为尼斯医生的努力而大有好转的病人们又一次陷入精神崩溃的状态中,狂躁的费尔南多袭击了一位护工……

于是我们看到电影中从头到尾都强悍无比的女医生尼斯,在医疗主任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不要切掉费尔南多的脑白质——因为费尔南多是病患中画画最好的一个,而切掉脑白质就等于剥夺他全部的绘画能力……请求自然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在费尔南多痛苦的呻吟声中,尼斯终于忍耐不住,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嘶吼了起来,回到家在丈夫的怀中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剧情在此戛然而止,在电影里我们知道,后来尼斯医生建立了世界上第一所“潜意识美术馆”,陈列出她所治疗的病患们创作的惊艳绝伦的油画和雕塑,同时她还是动物疗法的先驱,开创了用宠物治愈精神病患的先河,为现代的精神医学治疗揭开了新的一页……整部电影用了克制的手法,表达了女医生尼斯是如何在受传统精神医学裹挟的精神病院中,打破常规,用爱和艺术的力量治愈病患的。导演将她遇到的种种困难、与同事间的矛盾对立、最终取得的成绩,都用轻描淡写的方式去表现,仿佛结果并不重要、困难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跨出这一步,成为一个比时代的主流更前进一步的人。整部电影充满了令人动容的细节,尼斯医生面对充满男权意识的暴政和非人道的传统精神治疗的霸权,勇敢地孤军奋战、百折不挠,深深地打动人心的同时也给我们很多的启发。

“从众”是深深植根于我们的潜意识中的思想,我们每个人似乎都要追求与他人、与集体、与社会的某种相似和相融:不能逾越规矩、不能当出头鸟,不能做出格的事。然而事实却是,所有推动人类文明和社会前进的人,恰恰是敢于打破传统和规则的人,也是勇于向大众、主流和诸多约定俗成的规则说“不”的人:在哥白尼之前,没有人知道地球是圆的;在梵高之前,没有人知道油画的色彩和线条还可以这样分布;在普鲁斯特之前,没有人知道小说中的时间和空间还能够这样构建;在佛洛依德之前,没有人知道意识之下还深深地潜伏着一座巨大的冰山;在图灵之前,没有人知道计算机还能做到人类无法完成的事情;在比尔盖茨之前,没有人知道可以通过窗口的方式向电脑下达指令;在乔布斯之前,没有人知道手机竟然会这么好玩儿……

一个迎合时代的潮流和趣味并获得了大众肯定的人,是一个成功的人,而一个思想超前于这个时代、并且带领着这个时代前进的人,才是伟大的不朽者,这个人不一定是他所在时代的成功者,却一定是整个人类的英雄,被载入人类文明的史册。

在电影的最后,最令人动容的一幕,是已经90多岁的尼斯本人的采访镜头,她面对着镜头缓缓地说:“人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活出真的自我,不要放弃。”

纵观历史,无论在哪个时代,当有的人为了取悦大众而焦头烂额,为了融入主流而自我催眠的时候,另外一些人则开始了更为遥远、艰辛和寂寞的路程。人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如何让自己的一生活出某种深度、广度与厚度,这是一个自我选择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不要放弃。

图片为尼斯·达·西尔维拉(Nise Da Silveira)本人

 4 ) 现实中的精神病人艺术是什么样子?

弁言的弁言:

虽然作为精神科医生,里面的许多情节已是司空见惯,但今天看过这部片子心里仍很是感动,在精神病学的历史上出现过太多像尼斯这样的改革家-精神病学家,像是法国大革命期间的皮内尔(可参见《疯子的自由: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在1789-1795》一书)、上世纪60年代西方反精神病学运动中的R. D. Laing,他们对于传统精神病学的反思与批判——正如《尼斯》片尾对于尼斯本人的真实采访里,尼斯所说的:“每个人都有成为自己的一万种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意义。”——无不是从“人”的角度出发,精神病人从不因其精神疾病而被所谓的“正常人”褫夺了其为人的尊严与价值,只有在此意义上确立起的精神病学理论与实践,才能回归医者这一概念的内核,否则病人也便无区别于机器,或者像这部片子里借某位病人之口所隐喻的“垃圾”。

这位病人在这部片子里反反复复说道:“垃圾是人分类的……种子不是垃圾……”确实就像由人所分类的垃圾一样,DSM或者ICD[均为精神病学诊断与分类手册]中所罗列的数百十条精神病学诊断同样也是由人所分类出来的,人永远是爱分类的[理性]动物,我们从学习语言的第一天起,无不就在给人世间的种种存在的实体进行着所谓科学上的分类,父母亲告诉我们:“哦,这是狗……哦,那是猫……哦,这是树……哦,那是花……哦,这是男人……哦,那是女人……”而到了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又有人开始告诉我们说:“哦,这是本地人……哦,那是外地人……哦,这是中国人……哦,那是外国人……哦,这是好人……哦,那是坏人……哦,这是正常人……哦,那是疯子,他会伤人,最好离他远点!”这就是人,我们在分类里认识世界,认识世事,认识你,认识我们自己,否则这个世界便只会是如《圣经》里开头所讲的“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但是,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存在的实体都是可以分类的,都是方便分类的,比如番茄究竟是水果或者蔬菜的经典问题,又比如精神病人究竟是正常人或者非正常人的问题,也许前一个问题我们还可以从生物学去找到答案,但对于后一个问题,答案又在哪里?当我们思考正常或者非正常的时候,我们又在思考什么?正常何谓?非正常何谓?在社会文化中存在的许多概念,我们要知道,都只不过是人分类的而已。对于疾病的分类,对于精神疾病的分类,当然有它的好处,正如前文所言,如果我们不去客观理性地[或者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客观理性地]去对于这些疾病进行分析与归纳,我们又如何能够理解它们?能够研究它们?如果我们连疾病的名字都喊不出的时候,我想不到,我们还能如何去治疗它们。但是,在此意义上由人所建构起的任何“分类法”,倘若是以褫夺一部分人[往往是少数人]的权益而维护另一部分人[往往是多数者]的既得利益为根本前提的话,那么这样的“分类法”,请允许我说,它不该存在,或者理应修改,而这也正是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反精神病学中我们一再讨论过的。

“每个人都有成为自己的一万种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意义。”在此我重申这句话,这句话的重要性与我或你作为精神科从业者的身份是并没有实质性关系的,这句话是说给每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听的,是说给我们自己听的;尼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是作为精神科医生在说这句话的,也不是作为所谓精神病人的代言人[我们并无法代表谁,我们都甚至无法代表这里所谓的“我们”,谁都只能代表他或她自己]在说这句话的,她只是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在说给屏幕前的另群“人”——也就是我们,——在听的。说到底,她只是或多或少说出了我们每个人都想说出的实话而已,精神疾病固然是人的不幸,然而他们正如我们,我们正如他们,我们所有人[而不必区分所谓的他们或者我们],都至少活过,都至少活着,并且但愿是活出自己的活法与尊严与意义的。

我们并没有权力去以所谓的“不正常”、“疯子”、“傻子”、“呆子”这样的词汇去指控他们,去非议他们,因为谁都一样在这人世间“含泪而活着”,谁都或多或少、此一时彼一时地要去担负所谓的不幸,只是对于他们,是精神疾病,对于其他人,则也许是离婚、失恋、破产、战争……

这部片子的女性主义色彩非常浓厚,尼斯在刚来到作业治疗部时对那位男护士说的——“去倾听,去观察”——所制造起的情节冲突,大可以作为电影分析的材料来使用,在此我就不赘言了。

现代意义上的精神病学已经经历了一二百年的发展史,精神病人至少在院内的待遇已经大不是片中所反映的那样了,虽然在世界上不少欠发达地区,《尼斯》片中的精神病院场景大抵也可以作为想象的材料,但我仍旧想要去强调的是,想象永远只是想象,真实是另一码事,所以还是恳请各位“去倾听,去观察”,你不曾想到,也许你此时此刻对于精神病人或者对于精神病院的东方主义式想象,会在另一场合,怎样伤害到我们的病人。虽然在各方面,这部片子已经在还原度上下了狠工,但想要真正了解精神病人,请去倾听他们,请去走进他们;想要真正了解精神病院,也欢迎来做志工!书籍、电影、戏剧等等,在对于所谓的“真实”(reality)进行“再现”的时候,艺术化的修饰与加工是少不了的,尤其在现如今的汉语文化圈里,某些东方主义式的猎奇读物(比如某本相当著名的但又是如此不负责任的所谓的“国内首本精神病人访谈录”)仍旧不时会出现在畅销书的榜单上,这也不免要叫人唏嘘,但我相信,各位看管的眼睛仍旧是雪亮的,各位看管的行动仍旧是可加期许的,所以请去倾听,请去观察罢!!

本来只是想给下面这篇旧文章再加个弁言,结果又洋洋洒洒写了这许多,又半夜三更,肚里饿得很,如有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之处,还请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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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言:

前两天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认识了国内一些非常不错的NGO,其中有些精障类别的NGO在做精神病人的艺术治疗,而后又联想到之前在英国Bethlem医院实习期间,参观了他们的医院博物馆,名字很好玩,叫“心灵博物馆”(Museum of Mind),里面展出了许多精神病人的画作,非常有感触,包括国内也有些组织在专门策划这类的艺术展。所以,就想就这一话题写些什么,精神病人的艺术创作通常又叫做“局外人艺术”(Outsider art)或者“素人艺术”(Raw art),这里只是讲一段在国内鲜为人知的历史,这段历史交织了精神病学的历史与二十世纪艺术史,本文不涉及作为治疗方式的艺术创作,即“艺术治疗”,也许下次可以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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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的春天,一战刚结束不久,年满33岁的精神科医生汉斯·普林茨霍恩(Hans Prinzhorn)从战场上复员怀乡,他来到了风景宜人的德国名城——海德堡,决定在海德堡大学的一所附属病院里继续他的医学生涯,而等待着他的却是一项极端琐碎而又无趣的文档整理工作。

汉斯·普林茨霍恩医生


德国最负盛名的精神病学家——埃米尔·克雷培林(Emil Kraeplin)此时已步入花甲之年,离他的生命终点也不远了。他在退休时给海德堡大学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就是他搜集的几千幅艺术作品,这些作品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不是出自孜孜矻矻想要赢得主流文化圈认可的艺术小生之手,这些作品都是克雷培林医生在他过去几十年从医生涯里接诊过的精神病人画的。

德国著名精神病学家——埃米尔·克雷培林


而现在,这笔遗产交到了年轻的普林茨霍恩医生手里,普林茨霍恩医生的任务就是将它们整理成册,并且扩充它、丰富它。

这项任务交给普林茨霍恩来干,也许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在普林茨霍恩的求学生涯里,他先后读了历史学、哲学的学位,而后又飞往大不列颠,修习了音乐。他原本想要成为一名职业歌手,可这时一战却点燃了导火索,他此生所学的都没了实际的用场,英国也待不下去了。他只好飞回德国,又接受了几年的医学及精神病学教育,做了军医,以谋三二稻粱。

瑞士画家Adolf Wölfli


战争结束,他也便解甲归田,在海德堡大学附属精神病院里从头做起。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也便是这画作归档工作,虽然这活计有些枯燥乏味,但颇有艺术修养的普林茨霍恩干起它来,倒也得心应手。

更何况病人们的画,确也能从中读出些许况味来,所以,他在精神上与在生计上,确也能获得双份的酬劳。

Adolf Wölfli另一幅作品


他一旦偷得一星半点儿的闲时间,便去病院里搜罗病人们的画作,而或也教熟识的病人积极地创作。精神病院里从来都不乏创作型的天才,但这话也许又说得不确切,非止是精神病院里,办公楼里、菜市场里、农作坊里、学校里、监狱里、小商铺里,我们身边哪里都不乏创作型的天才,只是对于新闻报道而言,似乎精神病院更是个不错的噱头。



两年以后,普林茨霍恩医生手头的画作就突破了5000幅,他整理了近五百位病人的艺术档案。而到了1922年,他便从中精挑细选了十数位病人的作品,结集成册,出了本叫做《精神病人的艺术性》(Bildnerei der Geisteskranken)的专著,这是历史上第一本分析精神病人艺术作品的专著。

在这本书里,普林茨霍恩医生,从精神病学的专业角度,详尽地分析了精神病人的艺术创作能力及其艺术风格。

他企图像精神分析学派分析病人的梦那样,来分析病人的艺术创作,并从中窥探出精神疾病背后的病理学,或者用于智识上的理解,或者用于实践中的诊疗。



他同时也企图将这些艺术作品转置为某种隧道,进而走入病人的精神世界里去。

他更加想弄明白的是,在疾病与创造之间、在话语权力与自我表达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关系,真的诚如流行文化、世俗文化或娱乐文化所指涉的,在精神疾病和创造能力之间存在着某种科学上认可的相关性吗?




在“艺术=天才=疯狂”这个不严谨的公式里,究竟更多的是歧义,是旁指,是误解,是语言游戏,是异化,还是想象?

可这本书出版后,在学术圈子里,却反响平平,具体原因也请各位看官自去猜想了。




这本书没有成功,普林茨霍恩医生也便从海德堡大学离去了。此后的日子里,普林茨霍恩医生偶尔写写书,做做讲座,却再没能拿到教职。学术上的失利,加之婚姻上的挫折,没几年他便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

直到1933年,他因为斑疹伤害死在了慕尼黑,而那年他还不满50岁。




在事业上成功的永远只是少数,而大部分人正如普林茨霍恩一样,也许不是才不如人,而只是生不逢时,一生也就在这默默无闻里,乃至在那穷困潦倒里,过去了。

可普林茨霍恩的故事,到这里,还并没有结束。




在普林茨霍恩去世后十多年,有名法国艺术家在读了他当年写的那本讨论精神病人艺术创作的专著后,深感震撼,并且大受启发。

究竟什么是艺术?究竟为谁而艺术?难道只有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艺术家创作出来的作品才算是艺术?难道只有那些遵循了焦点透视、黄金分割等等传统原则、艺术规范的作品才算是艺术?难道只有“学院派”的作品才算得上艺术?难道艺术一定要附会什么、表达什么、意指什么、说明什么、阐释什么、告诉读者什么?难道艺术不是自在,而是主流文化的“奴隶”?难道艺术不是本真,而是时髦观念的“贩售”?艺术听从的究竟是什么?是自己?或者是商业?

那位法国艺术家回答说:“(艺术)不是为了取悦那些所谓的艺术专家,而是为了那些在街头工作的人们而存在的。我感到,我和他们才是贴得最近的;我感到,我真正想结交的是他们这些朋友;我感到,我通过我的工作真正想取悦的是这些人。”



艺术应当是人人都可以参与的,它是街头的,它是民主的,它是自由的,而不是高墙内的权威阶级、保守主义者、财阀、意见领袖所鼓吹的、所拥护的、所炒作的。艺术是人人都会的,它从人类在岩洞的墙壁上画出第一只动物的时候就开始了它的书写,它从我们每个人小时候在白纸上随意涂鸦出的第一个图案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其存在的意义。艺术是我们本性的流淌,而不是某种在历史叙事中建构起来的话语中心,更不是某种在权力运作中虚构出来的货币价值,它是反建制的、反虚构的、反阐释的、反规则的、反理论的。因此,艺术只可能存在于现实的边缘,只可能存在于现实的局外。

于是,这名法国艺术家便给自己所向往的、所追求的这样一种艺术形式起了个名字,叫“局外人艺术”(法语原文为:Art Brut,后由艺术评论家罗杰·卡蒂诺【Roger Cardinal】译作:Outsider art)。

这种艺术是持以一种批判性的“局外人”立场,在反观局内发生的种种,它主动站在了现实的边缘,以保证艺术的纯粹性、本真性。在这个“艺术的乌托邦”里,每个人都是艺术家,艺术的大门向所有人敞开,没有谁来宣判他可以成为艺术家而你却不能。



而正是在他所读到的那本《精神病人的艺术性》里,他读到了一种原始的、本能的艺术冲动,这种冲动是纯洁的,尚未被外在世界的资本价值所污染的,是发自内心的,是快乐的、是孩童般的。
正如这些病人被隔离在了传统社会的外面,他们的艺术创作也被主流价值给排斥了,他们的艺术冲动也同样被否定了。

但是,自始至终,“局外人艺术”都不应该是猎奇,更不应该是某些体制内的艺术家借以揽财的商业化标签。



我们姑且撇开有关精神疾病和创造性之间的关系的学术争论,精神病人的艺术创作,其价值也完全不是因为,他们作为精神病人的这一“医学标签”或者说“消费标签”,而只是因为,他们作为社会边缘群体,有否进入艺术话语空间的可能性大小,而只是因为他们的艺术创作,或者其理念,或者其风格自身。

任何由于其身份标签所附加上去的价值,都是对他们的创作以至其作为“人”的尊严的贬低。

这里放的任何一张创作,也都只是对这些边缘人群、弱势人群的致敬与褒扬,也请用心体会,用心感受,正如你感受你自己的创作、你朋友的创作和毕加索的创作一样。



这只是他们用言语无法传达的声音。

语言无疑是贫乏的、基础主义的、不实际的。

他们的智慧与才华同样不可估量,不因他们的疾病而贬损,也不因他们的疾病而夸大。

只是平凡的人,而“局外人艺术”也只是“常人艺术”。

美,不是美学里的一条两条。

美,只存在于每个人对美的追求之中。

而每个人都有自由去追求那属于自己的美。

这就是艺术。



那位法国艺术家名叫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在1948年的六月,他和超现实主义创始人——提倡“纯粹的精神自动”(pure psychic automatism)的安德列·布勒东(André
Breton)在巴黎成立了“局外人艺术协会”(La Compagnie de l'art brut),他们收藏了许多所谓“局外人”的艺术作品,这里面包括精神病人、农夫、儿童等等,而现在这些作品都放在瑞士洛桑的“局外人艺术博物馆”(Collection de l'art brut)里。

我们暂且不论“局外人艺术”的风格性;不论“局外人艺术”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风格学上的概念建构,又在多大程度上是身份学上的;也不论“局外人艺术”究竟是否名副其实,究竟有否为那些他们口中的“局外人”争取到了艺术上的些许话语权,或者只是又一种“消费弱势群体”的形式。但我们一厢情愿地以为“局外人艺术”的原始文本含义依旧是好的。

也许,汉斯·普林茨霍恩并不曾想到自己的著作会“墙内开花墙外香”,也不曾想到在他过世十年后、一百年后仍有人在讨论他。

也许,我们总应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这世界留下些什么,留下些自己活过的证据。

也许,哪一天,还有人会记起我们。

更多作品可移步://www.douban.com/photos/album/1649952504/
原文载于知乎://www.zhihu.com/question/62661521/answer/200753579

 5 ) 救人一命,即救全世界

他们也是人,需要被平等对待。

看《尼斯:疯狂的心》之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是弱势群体?

王小波说,那些无法发出自己声音的人,就算是弱势群体。如果是这样,那么几乎每个人都属于广义上的弱势群体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谁都可能面临难以发出自己声音的时候。但实际上,弱势群体的范围要小得多,专指那些边缘的不被主流接受的,被“污名化”被社会抛弃的,身体残疾濒临死亡的,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总之很不幸迫切需要帮助的那些人。这样看来,精神病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势群体了。

《尼斯:疯狂的心》是一部从医生视角讲述精神病人的电影,也可以说是一部替弱势群体发声的电影。

电影开篇,我们看到的是一所地狱一般的精神病院。精神病人们被疾病折磨,歇斯底里地抓狂发作,莫名哭嚎大笑,疯疯癫癫。而那些衣冠楚楚的精神病医生,就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那些病人,治疗手段甚至可以用“残忍”来形容,比如“电击疗法”,用高压电对着病人身体毫不留情地持续电击,使病人高分贝地大声惨叫口吐白沫。还有所谓的“脑白质切除手术”,虽然医生振振有词说什么切除了就能“顺利融入社会”“不会大吵大闹”,但实际上就是摘取了病人的脑部器官,让他丧失了正常人的知觉功能,使之成为只会服从的无脑白痴。只需一刀下去,这个人就变得貌似正常了,但也就废了。这才是这种治疗最可怕的地方。

还有其他的惊人的治疗手段,都是对付精神病人的。即使是小动物,接受这些所谓的“治疗手段”恐怕也受不了吧?深究之下,这些行为并非只是为了病人的健康着想,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伤害。假如剥离掉“医生”这个神圣外衣,这些人完全就像是行刑的刽子手,血腥冷酷,毫无人性。那些对精神病人的治疗手段,看起来更像是在“虐待动物”。

这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发生的事,地点就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对那些生活在精神病院的病人来说,一切像是一场噩梦。而结束这场噩梦,引领精神病人走出漫长黑夜的,就是尼斯医生。

尼斯医生一开始就反对那种简单粗暴的治疗方法,提倡用爱治疗精神疾病,把病人都当成正常人那样平等对待,时时处处都要让他们感到爱的温暖,觉得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异类,而是一个健全的正常人。

这种略带前卫的治疗方式,让医院里的那些“小脚老太”们感到了威胁,他们认为尼斯医生是个讨厌的异类,集体孤立甚至恐吓她。面对傲慢专横的精神病院院长,她不卑不亢地说,“他们是人,需要像被人那样对待。”当竭力主张“电击疗法”的同事嘲笑尼斯的“绘画疗法”,并且指责她“越界”拿病人做实验时,尼斯斩钉截铁地回应他,“是的,我们都是在做实验,但不同的是,你用的是冰锥,而我用的是画笔!”

她始终毫无畏惧,反而愈加坚持自己,继续努力把这种“人性化”的治疗方法探索下去。实事证明,她的理论和实践是成功的,病人们不光身心渐渐恢复,很多还都意外成了艺术家。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人间奇迹”了。

如同乙肝结核艾滋病这些被“污名化”的疾病一样,精神疾病自发现之初,就伴随着愚昧和迷信,被人为强加了太多的不公对待。苏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一书中,就指出了隐含在疾病表象下的各种偏见与伤害,这些问题不光是医学的,涉及政治,法律,宗教,文化等方方面面。疾病造成的身体上的死亡不是最可怕的,社会意义上的死亡才最可怕。特别像精神病,艾滋病这些容易引发大众过度联想的“污名化”疾病,病人的身体还没有消亡之前,他就已经被“妖魔化”了,或者说失去了大众眼里的存在价值。

比如,人们在路上看见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都会指手画脚避而远之,哪怕是医生护士们自己,也大都戴着有色眼镜在“治病救人”,在很多精神病院里,医护人员把病人像小白鼠那样粗暴虐待,打骂侮辱不成,就电击摘器官,温情荡然无存,也没有尊重这一说。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精神病人根本算不上是人,至多只是发疯的动物或者没人要的垃圾。

若说尼斯医生到底有多么了不起,那就是她在冰冷窒息的精神病院里,发现并且重建了人性,那些温暖人心的人性。她让每个精神病人都活的像个正常人,再次获得了生存的希望,也拥有了人的基本尊严。她带着病人们去旅行感受大自然,给他们和小动物相处的机会,支持他们自由恋爱,鼓励他们创造艺术,大胆描绘心灵世界……而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平常人,都会拥有的。

尊重,比什么都重要。归根结底,精神病人也是人,只是患了神经性疾病的人。并非洪水猛兽,或者无用的垃圾。

再牛逼的治疗手段,再好的药物,都比不上一颗尊重平等对待的心。而所谓“医者仁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尼斯虽然是个女性,却做出了男性都难以企及的事业,她曾说,“怎么样才让人生不虚度?你有无数种方式活成真正的自己,并为之奋斗,救人即是其一。”《尼斯:疯狂的心》与其说是一段与精神疾病治疗有关的历史还原,毋宁说是一个女人孤身对抗偏见与黑暗的心路历程。关于理解和尊重,关于爱和救赎。观影之余更多的是深思,震撼程度如同亲历黑暗世界的那一扇天窗被忽然开启,万道阳光刺穿无边黑暗的那一瞬间。

从头至尾,这部电影一直都在探讨——精神病人是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弱势群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医生?怎么做才能改变落后的世界?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才算有意义?

都不好回答。但《辛德勒的名单》里的那句话似乎已经回答了这些问题,“救人一命,即救全世界。”

(个人公号:波罗的海)

 6 ) 每个人都有一万种活法

第一次看完片子,满脑子想的是怎么合作推广、怎么挖掘宣传看点,但实际上,我反而弄丢了这部片子真正好看的地方。

这是一部传记片,客观说,这部传记片的技法并不够惊艳,甚至会觉得前1/3节奏偏慢,直到影片中段,渐入佳境。

这就好像主人公尼斯医生和她的病患关系一样,一开始,尼斯医生很难接近他们,之后慢慢一点点地深入了解,尼斯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实现融洽。因此,影片的节奏变化,实际上是与主人公的心境相伴的,当我们走过最煎熬的时光,剩下的需要我们去深层次摸索。

特别喜欢尼斯医生带着病人走进丛林的一场戏。病人们像无知的孩童,欣喜地感受着周边的一切,他们赤着脚,踩入流淌的溪水,他们用双手,触摸遍布的枝叉,他们仰头看天,不再是阴暗可怖的天花板,而是透过树叶照射下的斑驳阳光。当人回归了自然,身体内生命力得以释放,这种向外感知与触碰的力量源自生命本身,这是我们生来具有的欲望。

现代化建设中,是鼓励个性却又同时在消灭个性的。现代化铸建了城市空间,而城市空间由医院、工厂、学校、监狱等建筑群组成,权力借由这些建筑布局发挥作用,现代人在这些空间中被管治失去个性。另一方面,个体齿轮化的都市生活,从相反方向激发了寻求个人独特性的欲望,于是,非个体化和个体化,厌世和激情,在我们身上矛盾迸发。

我经常开玩笑,活得拧巴的人,一定是社会规训化不够好。外界给定了一个统一化的标尺,告诉他,这么做才是对的,而他无法压抑并抵抗内心的欲望,因此他会丧失判断力,乃至形成心理扭曲,或干脆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交流。

为什么封闭自己?本质上是源自最基本的生存恐慌。这个时候,再用电击、用暴力、用捆绑去制伏,只会让病人病情加重,在恐惧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所以,学习归来的尼斯医生,坚决地对这种方式say no。40年代,一位女医生想要在行业中找到立足之地,还是相当困难的。当然,我无意于在这部电影中探讨女权问题,我想导演也没有此意,这部电影的重点还是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医生与病人的关系、病人之间的关系、病人与家人的关系以及病人与普通人的关系。

这也是这部传记片和常规传记片不一样的地方,这不仅是一部关于尼斯医生的影片,更是一定程度上折射了社会现实以及精神病患者实际境遇的影片。

尼斯医生治疗患者的第一步是,尊重。她为他们准备了简陋但还算整洁的活动室,而这里之前破败脏乱。尼斯让他们穿上鲜艳的衣服,让他们表达,即便语焉不详。尼斯发现他们中有的人很有绘画天赋,于是她请来懂绘画的姑娘,教他们绘画。他们拿起了画笔,也逐渐敞开了心扉。

有两场戏是全片的亮点,一场是三位患者之间的“三角恋”,因为女患者和另一名男患者动作亲密,原本和女患者一起在晚上偷跑出去抱抱的男患者嫉妒不已,于是装作病情发作;另一场则是一夜过后,院子里陪患者的宠物狗全部被毒死,好不容易有恢复迹象的患者再度失控,尼斯医生过往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第一场戏的动人之处在于导演善意而细腻的情感捕捉,而第二场戏则让人痛心,宠物狗被毒死,正常人都会情绪失控,这样愚蠢且不人道的做法也只有那些一味只想着证明对错的反对者做得出。

好在尼斯没有放弃。

影片最后,尼斯医生的原型出镜。精瘦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神采闪烁。这几天大家都在刷《脸庞,村庄》,大家被90岁的瓦尔达所感染,因为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由精神与善良慈悲。尼斯其实也是如此具有感染力的人,她最后挥舞着手所说的话,让人洞见她的意志力与生命力:每一个人都有一万种活成自己的方式,不要放弃。

是的,我们都不要放弃。

 短评

尊重每位个体的精神表达,那是上帝开的另一扇窗。

4分钟前
  • saiyuki
  • 力荐

对精神病院的刻画相当写实,不是那些拿疯人院当隐喻的各色艺术电影可比拟的,精神病人的表演个个传神,色调由暗到明的变化,音乐的调用都很到位。对“男权社会”逻辑的反映有点简单粗暴,不过瑕不掩瑜,还是近来最值得去电影院支持的电影。

7分钟前
  • 风间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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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与文明

11分钟前
  • rhythm
  • 推荐

因为用女性的视角切入,片中的男性人物形象有点简单粗暴,所有的阻力都来自男权社会的自大和偏见,就连荣格都在回信里玩性别歧视。这样一部传记片,由女主角用绘画治疗精神病患者,胜在这个角色的女权意识和鲜明的个性。★★★☆

15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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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事件改编,正面描写精神病治疗。导演以克制的镜头弱化冲突,甚至连结尾都止步于主角伟大的“失败”,但简而未减,女医生阵营的关怀尊重、男权“文明”体系的粗暴、病人内心的斑斓、正常人的唯利,二元对置极为清晰却又详略得当。所有演员都很棒,尤是精神病人们足以以假乱真(真假病人混杂其中)。

20分钟前
  • 喻鸣
  • 推荐

医院里有个男孩,他画了一个房子,然后分别画下鱼缸、桌椅、钢琴和房间陈设放进去。尼斯也造了一个房子,然后分别把颜料、画布、小狗和爱摆进去。那些颤颤巍巍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灵魂就这样被呵护。每个人的大脑都是一间房子,里面放了所有记忆。进入他们的世界有一扇门,电流不能解锁,只有爱能推开。

24分钟前
  • 西楼尘
  • 推荐

完美杰作!里约精神病院模范实验工程。从开头镜头紧跟尼斯医生身后进入病院,到大篇幅病患(客户)的特写,摄影机完全引领全片的清晰逻辑,让观众能迅速分清巴西病患和他们的画作。潜意识创作之美也被漂亮的娓娓道来,也就没必要对剧情去额外做夸大的戏剧性转折了。

29分钟前
  • seam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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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冲突与重重困难都进行了淡化处理,结尾也显得仓促,但事件本身与人物身上的光点却耀眼无比——一个超越时代的女性,一群疯狂斑斓的灵魂。艺术的伟大,在于它既是解药也是彼此理解的途径,受益者永远不止是一方。

34分钟前
  • Lyci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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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much caring and love...印象深刻的台词“我没疯 我只是被疯狂攫住了”。演员都太棒 我几乎要以为那些病人都是真的了 #BFF 2017/6/26@影立方

39分钟前
  • 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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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典型人物传记片,女医生用艺术治疗精神分裂患者。危机悬而未决时戛然而止,但正是人道主义让步与体制的真实彰显2.结尾原型记录影像3.飞越疯人院珠玉在前,尼塞不是瑞秋。很温暖4.影厅人不多,全体鼓

43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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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到不能自己。依米尔跟他们第一次出来写生阳光照到脸上,笑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活着还是有意义的。“世人哪个不是精神病呢”。——《囚》

48分钟前
  • 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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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病人,更是艺术家。珍惜你所在城市的艺术影院,因为能看到这样一部赞美艺术的电影。

50分钟前
  • 巴伐利亞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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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群不容于世的人展现何谓艺术之美,何谓生命之美,阳光穿透树叶撒在脸上的热力,溪水漫过脚踝的温柔,脑中万千疯狂思绪化作眼里色彩缤纷,艺术不仅是他们的慰藉,更是铠甲,艺术是安抚人类心灵最佳的治愈剂;群像表演很棒,最后的真人出镜证实女主的确拥有一颗坚强勇敢且有趣的灵魂。

52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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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承转合都很工整 也并没有一般的传记片给人一个完满的交代 而是在主人公事业第一次受挫的时候戛然而止 电影对光景的运用特别出色 这个世界虽然需要这样「充满爱」的精神疗法 但归根到底还是体制占优 结局还是体制胜利 这既悲哀又现实 which和好莱坞流水线励志片最大的不同

54分钟前
  • 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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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女演员的表演的确富有统治力,精神病人们的群像虽说套路但也算有细致观察。剧作上用性别政治话语去取代实际上必然存在的学术争论(塑造一个被一群白男人无视和打压的伟光正女性),不免过于取巧;而潜意识和艺术之关系的引入又冲淡了精神病院可能带来的其它话题。结尾的真实影像很有力。

59分钟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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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医生的人性疗法重新定义了“精神病人”,而精神病人倾注灵魂的艺术创作则深化了“人”的概念。

1小时前
  • 柏林苍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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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半。荣格曾说决定我们的是那些潜意识,所有混乱、疯狂、创伤,都需要被聆听,被安抚。选择修正还是治愈世界相隔一颗温柔而坚定的心。绘画是那些破碎心灵的美丽歌声,而她则是最棒的指挥。我们从不因为可能的失败而放弃努力。

1小时前
  • 九尾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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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金砖电影节比赛片中巴西的选片太强了!这部写40年代一精神病科女医生的传记片很棒,曾获东京电影节大奖和女演员奖。如此严肃的制作值得表彰!

1小时前
  • 谢飞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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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太平洋影城看,还不算远!在大银幕上看巴西片很开心,电影拍得很细腻,演员们都好厉害。

1小时前
  • 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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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片充满着人性的光辉,却没有过度煽情。真实事件改编,为其增加了吸引力和可信度。但却不是典型的人物传记片。叙事很流畅,前半部分给人的感觉很像《飞跃疯人院》,结尾的留白给人以思考的空间。这部艺术电影有着强烈的人文关怀,感人而不过度煽情。

1小时前
  • 诸葛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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