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

HD

主演:汤龙,郭嵩涛,白文信,郭建民,马新春

类型:电影地区:中国大陆语言:裕固语,甘肃方言,汉年份:2014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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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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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阿迪克尔(汤龙 饰)和巴特尔(郭嵩涛 饰)虽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却因为幼年时聚少离多,使得兄弟之间的情谊十分淡漠,甚至彼此之间只有冷眼和沉默。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决定将兄弟两人送进同一所学校,并且一同寄养在爷爷家,可即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仍然没有缓解。  一晃眼,暑假来临,与此同时,年迈的爷爷不幸去世,只留下兄弟两独守空房,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父亲的两人决定,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穿越茫茫五百公里的大草原,找到回家的路。就这样,两个孩子踏上了旅途,一路上,有无穷无尽的困境和麻烦在等待着他们。我的爱情遗忘在秋天岩洞惊魂欧洲的一天国家机密胜者即是正义午夜凶铃霍莉惊魂不明身份(粤语版)三面娜迦2六福喜事女人的一生2016富城双面贤妻:毒杀姻亲14年空中危机(粤语版)呆佬拜寿族长老爹的葬礼2:孤注一掷怪兽之瞳拳赛之日春之幻新毛驴县令之镇棺古兽禁海苍狼致命距离1993几何记录之云南你疯了吗延安锄奸绝对零度泰版憨豆先生的大灾难危险的她穆赫兰跳怒火威龙声优广播的幕前幕后裁缝师之家第二季宵夜江湖第2季调包富少的逆袭纸花2019信·守可乐山林之多彩的家园虎啸风声八佰契约友情谍影迷情 第二季婚姻点滴懵懵哒爱情2我们这十年傲骨贤妻 第七季

 长篇影评

 1 ) 水草丰茂的心田

真好啊,以前很少想到工业化对游牧民族的侵蚀。当草原退化,河流干涸,牧业文明不可挽回地衰落,“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永远地退回了诗歌当中,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只有在诗歌中,水草肥嫩,大河奔腾,牛羊骏美。正如阿信的诗《河曲马场》: 仅仅二十年,那些林间的马,河边的马 雨水中,脊背发光的马;与幼驹一起 在逆光中静静啮食时光的马 三五成群,长鬃垂向暮晚和河风的马 远雷一样从天边滚过的马…… 一匹也看不见了 有人说,马在这个时代是彻底没有用了 牧人也不愿再去牧养它们 而我在想:人不需要的,也许 神还需要 在天空,在高高的云端 我看见它们在那里,我可以把它们 一匹匹牵出来 阿迪特尔和巴特尔,虽然心思不同,但都在风餐露宿找寻水草丰茂的故园,找到了故园,爷爷的灵魂便有了依托,母亲的心愿便可以实现。草地找到了,河流找到了,但没有羊群也没有母亲,只有滚滚朝天的浓烟和默然的淘金者们。兄弟俩何去何从?至少放羊是不可能了。

满目荒凉裸露,似乎在诉说着草原的孤独,也在诉说着家园的败落。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草原,每一代人也都有每一代人的荒漠,这样看来,谁都是永远无法返乡的人,故园从踏上人间的那一刻起,已经被遥远地抛弃在脑后,追寻只能意味着失败与落寞。然而,唯其失败与落寞,才是人生无往而不在的归宿;唯其追寻与企盼,才是生命亘古不变的迷人光芒。

 2 ) 置身于乡愁之中,或之外

置身于乡愁之中,或之外



TT:

早春三月时,在杭州有个创新影展——今年是第三年了,这个影展是后窗看电影和《都市快报》合办的,选片范畴很宽泛,剧情纪录都可以,昆曲《红楼梦》这样的戏曲片也行,方法上有很传统的也有很先锋的,基本上是新人新作,以作品质量值得到大银幕上一放为标准。没什么大导演大明星,来看电影的不光是文艺青年,也有普通市民,在电影放完后,会有导演或其他主创与观众的一个交流。这真是个朴实的影展呐,但我却在这个影展上看过特别让我惊艳的电影,比如《唐皇游地府》,而且看过的电影都在水准之上,没有什么让人看了觉得浪费票价或浪费时间的,比起院线烂片们,简直画出了中国当代电影的另一条水准线。去看电影时,我又见着了后窗看电影的水怪,还正料峭春寒着,他穿着羽绒服,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让我想起露天电影的时代,那些带着机器在田野与厂区出没的“电影人”。

今年看的电影中,有一个是李睿珺导演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片头是一幅壁画,像莫高窟那样的,记载了中古时期西域文明到达的文化与审美的高度,线条、色彩和人物,都美极了,而壁画在剥落着剥落着,字幕里说,曾经在西域十分强大的回鹘族,慢慢地衰落了,现在只余下一万四千多人,他们在解放初的民族调查与确认中,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裕固族”,取“富裕,牢固”的意思。

这个开头有点儿像个电视专题片,手法上有点笨,但因为壁画本身如此美,配的音乐又非常好,所以还是让人进入到了“内容”本身,思古之幽情油然而生。最后一小块壁画,一个一骑绝尘的红衣骑手,也剥落了,画面上出现一个穿红衣的牧民,他微胖,疲惫,背着一个巨大的布口袋。他把两个孩子托付在镇边住的爷爷家,说要带去更远的地方放牧,黄沙漫漫,这里已是一片戈壁。

自然与文化似乎都走到了某个终点。爷爷又高又瘦,一大把白胡子,他的面貌就像壁画上的人一样,那是他继承的历史,他穿着中山装,那是他经历过的时代。但他身上,历史与时代没有留下多少负担,他不仅与世与争,简直是与时无争地,平静地处在终点上,劳作与信仰就是他的一生。——出现在这个片头的爷爷给电影带来了一种阿巴斯的风格,或者让人想到更早的伊朗电影《静谧的生活》。他为什么如此平静?因为他的私有财产少得可怜?他不曾占有什么也不将失去什么?然而再也没有别人能像他那样平静了。人类越是想把这个世界占为己有,就越在降低这个世界适合人类生存的程度……

两个小兄弟在爷爷去世之后开始了往“水草丰茂的地方”寻找父母的路途。他们在自然与历史的废墟间穿行,为了使这故事有起码的冲突,设置了兄弟之间的矛盾,哥哥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父母因为愧疚也更溺爱他,给他买更多的玩具与衣服,弟弟跟着爸爸妈妈在游牧中长大,他更有生存经验,也对游牧生活有更多的回忆与向往。但导演没有尖锐化他们的冲突,而安排他们在一座喇嘛庙里和解了。只是水草丰茂的家最终也没有找到,草原深处也建起了工厂,开始开采地下的矿藏。

这个“寻父”的故事,拍得并不深刻,甚至于有些平淡,但却有种动人的气质。——这种气质,来自于孩子,骆驼,来自于沿途的悲凉辽远的自然景观,与被人抛弃的一处处破壁颓垣。导演对于主题,显然揭示得过于明了,喇嘛庙里的僧人说他们也要因为缺水而搬迁,但那个地方植被葱茏,显然是一处名胜吧。最后孩子们遇到父亲时他也加入淘金的行列,这也过于戏剧性了。导演把他的焦虑和惆怅过多地加在了情节与镜头之中,比如夜里在废墟中一个晃晃悠悠的长镜头——晃悠是技术原因造成的,导演说本来想用航拍而航拍团队的档期等不到,只好用一个普通的摇移镜头。但这个镜头本来是孩子的主观镜头,在向更远处的荒废之地移去时,变成了全知全能的客观镜头,而且加得很长,这种过于明显的导向对于观众来说反而带来警惕。但是总体而言,导演保持了一种缓慢的节奏,在这个节奏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物,两个孩子,爸爸,爷爷,得到了纪录片式的完整呈现,他们的卑微带着光彩,带着无论如何贫困的生活都因亲情而萦绕着的温暖与幽默。

这个预算不会宽裕的电影,还是尝试了下新的技术手段的运用:骆驼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曾经搭过毡房的草原,但这里已经不复有风吹草低见牛羊了——水草丰茂的回忆是用动画来模拟呈现的。看到这里时我忽然奇怪地联想到《星际穿越》,在诺兰的科幻片里,他却是实景拍摄,真种了五百亩的玉米。乡愁用了虚拟的图像,而未来则用的实景拍摄,其中除去预算之类的场外因素,导演的这种内容与方法的错置是一件奇怪而有趣的事,产生了某种象征性:未来必须携带现实的质感,而乡愁却有可能是某种虚拟的痛楚。

在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时代,一方面是这颗蓝色的星球已危机四伏,另一方面,科学技术却让人去眺望更远的宇宙与更远的未来。每一个都不是孤岛,虽然互相之间看上去如此不同,如此不相关。在《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对生态的忧虑,历史与文化的流失的同时,《星际穿越》这样的电影已然在宇宙间寻找新的落脚点。而最新最好看的爆米花电影《皇家特工》,核心的讨论命题是:如果人类是病毒,地球是宿主,是不是人类应当自裁以挽救它的宿主?反派虽然被消灭了,但这个问题却没有被消灭。

——TT,你看,所有人面对着同样的现状,正向走向各自不同的方向。李睿珺是没有什么答案的,他止于对现状的描绘,如果说乡愁有某种意义,也许它促使人去保存某种记忆。就像壁画里保留过的那个一骑绝尘的红衣骑士一样,李睿珺为我们保留下了这块渐成荒漠的土地上的,最后的牧人,祖父,父亲,孩子,如果没有这块土地上的卑微的人,没有出路的又苦苦生存的人,为孩子买一件新衣服的人,那么地球本身,应当根本不会介意它到底覆盖着的是冰川还是森林,是固体、液体还是气体。

写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了两个作品,一个是李娟写的《羊道》。她写最后的游牧民族,他们赶着羊群逐水草而居,阿勒泰本身就是黄金的意思,但牧人们只是从山间经行而过,并不想将地底的宝藏据为己有。她不批评那些去淘金的人,但是她爱自然和传统。

另一个是塔可夫斯基的《索拉里斯星》,最后那颗奇异的,可以存储记忆的星星里,他放进了他的最美的俄罗斯的树林,池塘和小屋。

写到这里。

七七。
四月。

 3 ) 沙漠奥德赛

       前几天看完是枝裕和的电视剧《回家的路》,显然这名字用来概括李睿珺的新片毫不失精准。然而后者有一个更为诗性的名字: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这话是从爷爷口中说出的,“你们的阿爸阿妈在远离镇子的地方放牧,那里有你们水草丰茂的家。”当时爷爷骑着马带着弟弟阿迪克尔,哥哥巴特尔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大卡车飞驰而过,留他们在一地高扬的尘土中缓慢前行。

       片中的另一辆大卡车出现在此后不久,爷爷骑着白马,立于坡头,眺望着它满载群羊远去。大卡车把属于草原的一切都带走了,水、草、爷爷因井水干涸而卖掉的最后一只小羊,也带走了爷爷生前的最后一个背影。留下一个枯黄的世界。

       爷爷的过世在小孩眼中过于突然——老师让阿迪克尔去喊爷爷来办公室一趟,下一幕便是他看到喇嘛念经,亲人盛装,爷爷躺在床上,巴特尔在为他烧纸祭奠。然而伏笔是有的,阿爸到镇上给阿妈抓药时,医生对阿爸说,也带爷爷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实际上爷爷和阿妈一样,都已积重难返。这幅场景拍的有些生硬,确切的说,在两个孩子开启归家之路以前,几个大人(阿爸、老师、医生)的出镜都不太自然,阿爸在炕上和爷爷说家常时神色不定,避着镜头,老师过于紧张而口吐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只有在李睿珺电影里演过三回的爷爷丝毫不露怯意。尽管如此,这些情节足够交代了三代裕固族人捉襟见肘的生活现状:爷爷住在镇子附近,因缺水而卖完了羊;阿爸阿妈去越来越远的草原放牧;同在一个小学的兄弟俩由于从小被爷爷和父母分开抚养而互生怨恨。爷爷和阿妈都生病了,爷爷希望哥哥暑假能回家看望阿妈。

       考完试,家长们接孩子回家(不懂他们为何要盛装出席,略显刻意),如同《白鹤》一样,无人管教的暑假开始了。弟弟独自呆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还是决定收拾行李牵回骆驼,带哥哥一起回家看阿妈,寻找爷爷口中他们那水草丰茂的家。认定遭父母抛弃的哥哥起初并不同意,直到弟弟在门前坐了一晚,本着带爷爷的灵魂回家/草原的心愿,他们一人牵着一匹骆驼,开始了最古典的公路之旅,一次沙漠中的奥德赛。

       从镇子到草原,实际上是一条逆时间的寻根冒险。兄弟俩走过郊外,露宿废弃的房屋,弟弟从被遗弃的相片里发现,这是他们的伙伴小胖旧时居住过的村庄;他们走过荒野,在风蚀严重的山洞里看到祖先的壁画,镜头随着哥哥手里的电筒细细探照着留在墙上的古老的故事:野望侯张骞出使西夏国图景;他们在濒死的骆驼的指引下来到昔日的黄金牧场,如今的沙漠;直到路过遗世独立的寺庙,这里的喇嘛也纷纷逃向城镇,留下一座空庙。他们路过干涸的井,地下的河,每一处都在求生存的同时,不忘以儿童的天性历险和把玩。每走一步,都意味着离他们的家,他们的祖先,他们最初的生活模样更近一点(尽管最终可能面临着不能承受的虚无)。每走一步,都意识到家的范围如何越来越小,文明源头如何越来越远。蜡烛红光中,不愿离开的老阿卡(喇嘛)道出了真理:父亲是草,母亲是水。而今母亲生病了,我们要虔诚祈祷。尽管不免有些生硬的说教意味,但是顾不得这些,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家庭关系的宏观比对,每一个成员都匹配着一种工整的隐喻。阿迪克尔和巴特尔的阿妈生病,正是他们的家园的干枯,暗示着与之息息相关的阿爸无法维持游牧业。水干草退,文明消亡,人们不再记得祖先的语言和生计,不再游牧,拥挤在狭小的镇子里,直到有一天狭小的镇子也被沙漠化吞噬,人们离开乡土,前往新地。祖先的后代成了永恒的流民,而他们不会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

       与此同时,兄弟间感情的微妙变化,和他们身处的环境是一致的。儿童的天真和任性让他们的互动构成一路上生动的笑点,稀释了荒野求生的紧张感和亟待归家的迫切心情。起初弟弟百般热情,哥哥冷面相对,如同缺水的环境一样,两人有一种随时可能爆发分离的潜在危机。迷路后发生争执,两人寻求共存又相互警惕,关系始终不平稳。直到巴特尔偷换了水壶,阿迪克尔骆驼的奄奄一息,这种僵局终于到了冲突时刻。沙漠中的打斗宣泄了彼此心中长久的嫉妒和怨恨,哥哥的弃之而去又让两人关系互换——弟弟冷漠,哥哥愧疚。而寺庙的重逢,让哥哥从喇嘛那里懂得了归家的意义。一匹新的骆驼,充足的水,让他们的感情得到新的润泽,起了生色,重新上路。当哥哥假装系鞋带让弟弟去捡气球盒子,当两人玩溜溜球的影子投射在夜晚的白气球上,情感弥合,我们似乎感到这趟归家之路不再遥远。

       看到树木,经过河谷,人们在水里淘金。弟弟为哥哥描述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美好的家,“我们能在天黑赶到的话,阿爸从草原上放羊回来,就能吃上阿妈做的香饭”。最残暴的一幕发生了,我们和弟弟同时惊呆了,转过身来的淘金工人之一是阿爸,他仍然戴着牧民的头巾,但是身边没有牛羊,没有草,只有被凿穿的河谷,手里的石子。我们往往因为在路上走了太久,把目的地当成确信的稻草,久之就忘了它可能不会存在的几率。兄弟俩的小理想打碎了,爷爷口中还在游牧的爸爸,喇嘛口中值得尊敬的最后的牧羊人,原来早就不在了。他和镇子里的人一样,谋着为更远的城市里的人服务的生计。即便走到文明的最核心,文明仍然不知所踪。这一击是异常沉重的。

       据说倒数第二个镜头是制片人方励给加的,为了让大家更明确地感受到工业文明对自然环境的剥夺,让弟弟望着远处的工厂和烟囱。我倒感觉不必。直接跟着最后一幕兄弟俩跟着疾步的阿爸走向消失就足够了。自然环境的削损背后,呼唤着一种更大的古老文明的全然溃败,没有草原,没有马背上的民族,没了历史,没了未来。乡愁式的虚无追溯,是不需要作出抵抗姿态的,极大程度是因为做不出。

       片子一开场就给出了裕固族的信息。作为信仰藏传佛教的突厥的后裔,裕固族曾经有过自己的国家,现在仅存一万四千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经不会说自己的民族语言。爷爷的去世,喇嘛的搬迁,阿爸的改行,兄弟俩的乡镇成长经历,都诉说着这个民族的日渐消亡。 哥哥巴特尔和弟弟阿迪克尔身上,各承载着不同的角色责任。阿迪克尔是了解草原文化的,种种超现实元素的运用,映照出他心里种着的一片大草原。课堂上望着窗外的阿爸,他望出了一家人的游牧场景。骆驼回归故地,让他想象着曾经的夏日黄金牧场。给哥哥讲述阿爸阿妈的家时,幸福生活的场景早已浮现。他骑马,他不允许骆驼倌给骆驼膝盖前装木条,他看/梦到了爷爷的灵魂变成白马跑回来,他为死去的骆驼痛哭,以及那些反复出现的他站在高处眺望远方的身影。阿迪克尔是草原的后人,所以看到阿爸在淘金时,镜头给了他全然呆滞的表情,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回归者,家的崩塌对他而言太惨重了,他回不去了,他成了草原之外的流浪者。而哥哥巴特尔本身并无草原经验,他更具有现代人的特质,执拗,重视自己的想法,掩饰感情,偶尔自私。他更像被设置成一个游历者、冒险者,所以镜头借他之眼去浏览那些古老的壁画,去穿过寺庙的一个个门洞,去领悟喇嘛的教导。他的失落来自外部,来自亲眼见证的归家意义的丢失。而弟弟面临的是信仰的灭亡。奥德赛的兄弟并行是非常好的设计,内部的张力得到展现,又不断得到相互补充。寻根不止于寻的姿态,还囊括了主体的学习过程。

       关于这个家园失落的乡愁故事,尽管有叫人微词之处,李睿珺仍然精心编织了一个惊艳的故事,给了极棒的结局。相较上一部《白鹤》,整体上精进很多。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影像的饱和度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在我看来鲜黄鲜绿绝不是《白鹤》的影像优点,而这次黄沙弥漫还原了灰头土脸的本色)。伊朗人Peyman Yazda的配乐哀怨绵长又不失神秘恐怖,也很好地配合了这个民族的文化趣味(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换一个更哀怨的伊朗电影式题目《何处是我阿爸阿妈的家》)。

       李睿珺关注老人和小孩,总是以他们为出口探寻正在丢失的东西。在大量乡愁叙事中,做一个朴素、扎实、忠诚的还原是很重要、也很难的。我们最不需要阐释,其次不需要滥情,相比之下说教反而更容易被原谅。比如和《我故乡死亡的四种方式》那种故弄玄虚的知识分子式表达相比,他充满了诚意、反思和责任,又绝不放大个人情怀。据说李睿珺的下一部作品要离开甘肃,讲两个战地记者在海外报导的故事。那么看起来他的故乡三部曲《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正式完结了。我总觉得等以后他颇有名气了(放映厅能坐满了),人们一定会拿他和早期的贾樟柯相比,事实上他们的电影探索确实相似:内陆乡愁,好剧本,群众演员,方言;甚至连出道路径也一致:海外电影节、稳定投资方。然而李睿珺似乎看得更深远,不仅仅看这个世纪以内的事。他的关注颇为原始,这不是一种转型期的振荡,倒像是一种颠覆和灭亡,也许跟他更为内陆有关(?)。

       从山西到甘肃,是否还有更值得关注的内陆乡愁,关于宗教或民族或日常生活的样态,我不知道能不能看马润生的了。

                                                                                                      《电影世界》2015年10月刊

几点补充:

       《水草》放映的第二天晚上,浦东芳草路一家小小的青年空间放映了《老驴头》。李睿珺也来到现场和大家交流。这地方很远,这天下着大雨,来的人不到十个。没想到李睿珺也是单枪匹马坐地铁来的,在末班车上我把想问的都问全了。文中提到的几个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关于阿爸表情的不自然,这是我观影不够细致的误解。导演解释说这是他特意要求阿爸这么演的,仓皇失措,心里没底。因为那时候阿爸已经是淘金工人了,他每次回镇子上,其实都在编造他还在坚持游牧的假象,因此他说到自己去更高更远的地方时,言语迟钝,神情紧张。一个细节是,阿爸送兄弟俩回学校时,给他们脖子里一人套了一个小金锁,这其实也在暗示阿爸的淘金工作。关于之后的震惊,回头想想,伏笔是很扎实细致的。

       关于放暑假前,教室外面接孩子的家长都穿着隆重的民族服饰,我以为略刻意。导演解释说这是个巧合。找群众演员那天正好是当地一个民俗节日,所以大家都穿得很正式…而不是有意展现裕固族文化之类的用意…

       导演是个直接艺术家,朴素、扎实,没架子,有野心,单枪匹马,能写好剧本。他说故乡并不是只有三部曲,脑子里有七八个甘肃故事。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看到。

 4 ) 家的远去

有很多我喜欢的镜头和情节,也有我很爱的人物,然而尤其是中间部分,内容撑不起那么慢的节奏,镜头语言的效率很低,看似轻盈的故事、举重若轻,但表现起来却落于刻意和用力,好像一个导游,需要不停地冲我喊着:这里这里,来跟上!

片头很喜欢;打了20多米深却没打到水的挖井人一离开,爷爷就一锹一锹地把土填回去,一种敝帚自珍的、贴近生存真实的感觉,冲淡了原子化的现代生活过久了产生的异化感与没有原由的焦虑;爷爷听了打井人的建议,卖掉了羊,留下了一撮羊毛,然后骑上白马去给被拉走的一车羊远远送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贴近土地地生活,会直面生存的残酷,也会真的懂得万物有灵,而非“小布尔乔亚式的伪善”。

爷爷,镇子,诊疗所,影片的前三分之一好多次让我想到了我的姥姥姥爷,而他们正在类似的村子里面对新冠病毒的威胁。额头,鼻尖,心口,历史的哀伤在以现在时的方式延续,丰茂的水草没有停止过在任何一片草原或是乡村或是城市里消逝。从这个角度讲,电影不必只是召唤对草原的共情,蓦然回首发现家的远去,似乎可以成为一个母题。

两个演员之间的张力不足以支撑缓慢的沙漠行路,不够复杂,好在过程中可以看骆驼,好喜欢骆驼啊,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

去敦煌那年,自然也安排了张掖一站,但直奔市中心与景点实在是错过太多,等于没有去过那片土地啊…如果再去,或许寻常的野地荒漠,像兄弟俩一样在其间走一走、望一望,也许能从时间慢下来的流逝感中得到更多感悟。

P.S.如果老喇嘛没有把自己的骆驼让给弟弟,他会跟其他徒弟们一起去城镇么?还是希望他能活着…😭

 5 ) 『我们或都是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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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上学,我想放羊。”
        “因为一上学,我就成了羊。”
        都说童言无忌,但孩子说的话却是最大的实话!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羔羊”,每天被牧羊人放牧的“羔羊”,而梦中美丽的故乡只是一个标志性的乌托邦的存在。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是一部西部公路片,有着西北粗粝的质感但却表达了细腻的情感和诗意的美感。草原的消失,牧民的落寞,游牧文明的消亡,干枯的河流和孤独的白马。用孩子的视角来看工业化进程带来的个中变化。水草丰茂的地方才是家,如今看来现实却不尽然。面对残垣断壁和消失的文明,孩子们的人生观将又是一次洗礼。
        家里有两个孩子难免会有争风吃醋的现象,哥哥对弟弟的误会让两兄弟隔阂很深,哥哥遇到僧人是二人情感的转折,兄弟俩的冰释前嫌让人欣慰,但看到淘金的父亲则是心心念念的理想信念坍塌的开始。父辈已对社会生活的压力妥协,目睹这一切的孩子们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令人辛酸不已。
        很喜欢两个孩子骑着骆驼沿着干枯的河床穿行戈壁的镜头,苍凉的美感就满溢了屏幕。由于电影里很多段都是方言,但这部电影就算是没有字幕也能让你看得懂。迷途中寻找家的孩子们和一路走来的情感释放和最后镜头戛然而止在建起了工厂的家园上,令人唏嘘。
        《圣经》佳音十五章里提到「迷途的羔羊」是指没有信仰的人们,抛开宗教观念,我们几乎都是迷途的“羔羊”,等待救赎和释放,穷其一生寻觅的心中的家园似乎遥不可及。人类在进步,生活水平在提高,但精神生活却越来越贫乏,甚至是“空虚”,你上一次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我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好像无解,因为生活的压力迫使我们去做“羔羊”,然而真正的“牧羊人”又有几个?每个人不能脱离社会单独存活着,有社会的地方就有“牧羊人”和他的“羊群”们,而每个牧羊人又是另一个层面的“羔羊”。生活带给我们很多思考,有信念有信仰才能从“羔羊”变成“牧羊人”,并且拥有自己的“牧场”。

 6 ) 专访李睿珺:我很难成为阿巴斯 可他也做不了李睿珺

在这个略感秋凉的十月份,中国的艺术电影突然迎来了春天。多部高质量的艺术电影爆发式地接连公映,让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中国电影的盛世真的已经到来了!不过相比起引发影迷狂欢的《心迷宫》,或者是贾樟柯的《山河故人》,李睿珺导演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都要低调得多。

没有“平顶山科恩”或者“科长”这样的头衔,也没有二人处女作便一飞冲天的喷涌,来自于甘肃农村的李睿珺走的是一种更加稳扎稳打的路线,刚刚32岁的他如今已经是四部长片的导演,尽管他拍片的速度并不快,但贵在扎实,每一部作品都收获了不错的评价。从《夏至》的初试啼声,到《老驴头》的崭露头角,再到名字同样不那么容易记住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时,李睿珺在中国独立电影界已经打响了自己的招牌。终于,《水草丰茂》在参加无数电影节和影展之后,李睿珺导演能够第一次走入院线,接受市场的考验。

平日里的李睿珺,低调得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特别文艺范儿的导演,甚至还闹出过被影院工作人员拉去帮忙检票的尴尬。他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平和地娓娓道来,一如他的电影风格般稳重,不过“我成不了阿巴斯、小津,他们也做不了我”这样的豪情壮志也可以看出这个文艺导演身上蕴藏的能量。这次专访长达一个小时,记者试图全面的还原李睿珺导演和他的这部“西部少年派”。 聊电影:生活本来就很魔幻 记者:开始的时候有个老师在讲课,教授的是现代化教育,关于爱国情绪的培养,说祖国是母亲,最后那个老喇嘛,他又说母亲是大自然。设置这种冲突,您是怎么考虑的?您是不是其实更偏向于后者,对前者有一种否定? 李睿珺:也不完全是否定,这两者其实是一个辩证的关系。你很难说谁对谁错,没办法简单的只去谈一个问题,它一定会牵扯很多东西。很难说是因为某一个原因诱发。好比你心脏不舒服,医生会告诉你原因一二三,可能不只是一个诱因。除非出车祸,就是一辆车撞到的,不是两辆三辆。所以很难就抛开其它单独去谈。当然我会很高兴有人能解读出来,有的人看不出来也无所谓,观众能理解到什么程度就理解到什么程度。

记者:所以您就把两方面都摆在那里,就是让观众自己理解。 李睿珺:对,其实我不想给观众一个固定的模式。对艺术作品的理解没有什么对和错。这些东西本身就是很开放的,如果我闭合在某一点上,对于观众来说就是一种强迫。我觉得就每个人的教育背景、生活经历都不一样,那他们的理解肯定是不一样的。

记者:但整体看您还是有些偏向于老喇嘛的立场。 李睿珺:的确会有一点。我觉得在发展过程中,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现代化的进程,我们不能一直往一个方向跑,都没有时间进行思考,都不知道是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当然任何发展都是矛盾的,那就意味着会有一些东西会被抛弃。我们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停下来发展的脚步,但发展势必就会造成这些问题。所以它就是一个相对辩证的理论关系。从我的角度来说,有一些东西能够被保留下来,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

记者:最后那一场戏,一瞬间就起来那么多工厂,这种很魔幻的拍法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吗? 李睿珺:对呀,这部《水草丰茂》中有很多魔幻的地方。其实我们今天的现实生活本来很魔幻,可能你出差几个月,回来发现房子没了,突然起了一片楼,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记者:片中用到了白马这个意象,很多导演在拍孩子题材的电影里会用白马的意象。 李睿珺:其实是因为情节的需要,剧情到那儿白马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并不是刻意去设计的。 其实我的电影里面一直都有动物,《老驴头》里的驴、《白鹤》里的仙鹤,再到《水草丰茂》里的骆驼和马,这都是电影里需要的,我不会硬生生塞一匹没有关系的马进来。

记者:但夜里白马出现的那场戏,就挺魔幻的。 李睿珺:对,那场戏它有几层意思。首先白马是爷爷,回来安抚孩子的情绪,告诉他们要一直走下去。包括我们用了铃铛的声音,片子中有几种不同铃铛的声音你可以去辨别,马的铃铛的声音是比较独特的,空明的,声音小的,相对还比较安静的。 比如哥哥在那个废墟里面的时候,听见那叮铃叮铃声就是马的铃铛发出声音,观众如果没注意到的话,就会觉得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记者:那个气球是想表达什么呢? 李睿珺:那是个气象探空气球。因为西部有些地域非常大,不可能派人过去实地勘察,就会放气球,它会把数据发回去。完成任务后,气球它就会自然地落下去。 这其实就是营造了一种超现实感,当然也有现实方面的考量,代表新事物的到来,科技的诞生,当然你也可以跳出局限去想更远的东西,就是魔幻的那一层。

记者:两个人骑骆驼的那个长镜头,让人感觉很像是骑在骆驼上拍的。 李睿珺:没有没有。我们本来想用斯坦尼康的,但由于定器材定的有些晚,没能赶得上那个镜头。最后摄影师就用肩扛的方法拍的,就故意处理地看上去和骆驼的起伏相似。拍电影的时候肯定得有取舍,很难满足所有的观众。我们会在客观的条件上,去实现我们认为的最好方式。

记者:片中很多的调度,都可以看出来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尤其是最后那场采石场的戏,调度非常强。想问一下最后一场戏筹备的时间和难度。 李睿珺:那场戏拍了一天。我们很早就开始筹备,踩完点之后去布景,把所有的道具都准备好以后就开始试戏。然后正式开拍,我印象中那个镜头拍了六七条吧。有的时候可能因为演员的问题,或者斯坦尼康的问题,因为地不平摄影师可能崴了脚,又或者骆驼的屁股正好把演员挡住了,总之片场会有各种小意外。 聊演员:弟弟演完电影后生活一如往常 记者:那两个小演员,尤其弟弟的表演特别好,据说您专门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训练他们? 李睿珺:弟弟他本身就是那个村子的人,他之前也演了我的上一部电影《白鹤》。所以他是有一些表演经验的。当然每一个角色的表演方式是不同的,那他就需要转换。 我的方式是先选合适的孩子,选到之后会去读剧本,反复给他讲戏,让他对故事有个整体上的概念,反过来他会对我有反馈,我就看他能不能记住。之后就是背台词、排练,我们像排话剧一样去排练,再然后就去训练骑骆驼等等。

记者:已经有人认为弟弟应该是今年的最佳男演员。 李睿珺:他表演的那么好,当然应该是。曾经有过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白鹤》里的老爷爷不是在澳大利亚得了最佳男演员嘛,回来的时候正好过年,大家就一起吃饭。小男孩就问“我为什么没有得奖?是不是你们把我的奖杯拿走了?”那时候他还很小嘛,不能理解。我就说,爷爷年纪大了,可能再演几年就演不了了。你还小啊,还有很多机会。

记者:那弟弟跟老喇嘛两个人在演了电影之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改变? 李睿珺:他们还住在村子里面,跟往常一样生活。

记者:没有其它电影找他们拍戏吗? 李睿珺:没有,可能因为村子里的信息也比较闭塞,他们也没把这当大事,就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孩子们也都很低调,在学校里面不会拿这个事情去炫耀。他们特别懂事,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比如说在拍摄的过程中,我们怕他会耽误学习,所以在休息之余会帮他补习,布置些作业然后辅导功课。到最后一共耽误了20多天课,但回学校考试的时候他还前进了好几个名次。他是一个学习非常用心的孩子。

记者:小演员在影片中说话挺急促的,是当地的说话方式就那样,还是故意设计的? 李睿珺:可能跟弟弟他自己说话的状态有关系。而且我们当地人说方言的时候都会比较快。我当时就觉得应该以一个真实的状态去呈现。可能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的人,会觉得有一点快。下次我会尝试让他们慢一点。

记者:弟弟前后对待财富的态度并不是太统一,马就那样放走了,钱也就扔到地上,并不在意这些;但他会嫉妒父母给哥哥买东西。 李睿珺:首先这个跟他们的信仰有关系,他们信仰藏传佛教,放生是为了积德,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然后其实白马就象征着是爷爷嘛,当然要让它回归自由。 然后他又是一个孩子,他又会对一件衣服斤斤计较,这就是孩子,喜怒无常。他们可能为了一件小事打得头破血流,或许过一会又如胶似漆了。孩子有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逻辑的,他们不会思考这些复杂的东西。 解析主题:很多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者:有一种感觉,关于中国西部的电影可以拿来跟美国的西部片做对比。但美国西部片通常都比较浪漫,中国的会贫瘠些。 李睿珺:可能的确会比较现实主义吧。但中国也有拍得很浪漫的西部电影,比如何平拍的《双旗镇刀客》,也是在这里拍的,包括后来的《天地英雄》,都有很多浪漫的成分在里面。 可能因为大家看到的西部电影,跟生活的关系比较密切。其实也还有别的很多片子,包括像高群书的《西风烈》、宁浩的《无人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导演的拍法不一样,决定了它的处理方式会不一样。就好比做饭,拿到的材料不一样,处理材料的方法肯定也不一样,不会说按照一套方法去处理所有的食材的。

记者:《水草丰茂》比《白鹤》的命题更加宏大,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把握更深远的命题了? 李睿珺:我想要拍这个故事,写了剧本之后就拍了,也没有刻意的要往哪个方向走。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其实所有事都是人做出来的,只要努力,肯下工夫,我觉得都能做得成。电影也是这样,本身电影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事情,所以说我们总要去尝试,去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记者:电影也不全是无中生有,它还是扎根于现实的。 李睿珺:当然,电影首先离不开人,只要有人,它就会跟现实有关系。除非是外太空的星系,它跟人的生活没有多大关系。那个只能靠幻想,幻想也许有人爱看,也许有人会觉得太虚假了,跟生活没关系。

记者:在那个洞穴里面有玄奘取经的壁画,应该是有所表达的吧? 李睿珺:那里用了白马驮经的典故。这个地方有很多寺庙,是唐僧路过时,要安放舍利而兴建的。所以说这片土地上,佛教文化曾经非常的兴盛,包括莫高窟的东西是从这过去的,电影中出现那些一点都不奇怪。而且后来我们也看到了现实版的白马驮经,是在沙漠里面他俩出现的幻觉,也算对马的一个交待。 在这片土地上,几千年来好像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又留下了很多遗迹。我们可以去想象过去这片土地发生过什么,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没变。比方说马,过去有,现在依旧还有,作为运输工具,它依旧在这片土地上穿梭,但是有很多东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者:所以贴在墙上的人民公社报纸也是一样的道理? 李睿珺:那个是我们就是选到了这样景。我想表达的是一种文明覆盖了另外的文明,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报纸脱落的地方,下面还有壁画呢。那些报纸全都真实存在,就是那个年代贴上去的,还真不是我们做的,就是碰巧发现了。原来还苦恼怎么体现文化交替,正好这洞窟里面有很多,朋友去那玩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就拍了照片给我看,我自己跑到那里一看,非常真实,就用到电影里了。 谈特效:写剧本时不考虑资金 钱多实现得就好 记者:一开始的壁画特效,是不是已经暗藏了故事的结局? 李睿珺:其实它就是一个民族的背影,这么从斑驳的历史中走来的一个民族。

记者:很少有独立电影会使用像片头的那种特效,那一段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李睿珺: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剧本里面并没有这一场段。后来跟方总讨论的时候,我们觉得前面缺点什么东西。那时候已经剪完片了,我们就想看看后期能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补救。讨论之后,最后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比较好,因为电影中就已经有很多斑驳的壁画。用壁画开篇跟影片的主题比较贴合。

记者:说到特效就少不了那场草地的戏。 李睿珺:草地的那场戏是本来剧本里面就有的。弟弟他其实是走入了自己的回忆,那是一段很超现实的情节,为了表现现实跟过去的一种对比的关系。

记者:感觉《水草丰茂》的资金投入比你之前的作品都大许多,所以在创作上可以自由一些? 李睿珺:对,是这样的。我写剧本时候并没有考虑资金问题。如果资金丰富,就能实现得比较好,如果资金紧张,可能会打一些折扣。但电影总归还是要拍的,就是剧本的呈现程度上会有不同。 论大师:我很难成为小津安二郎 可他也做不了李睿珺 记者:很多人都说您有小津安二郎和侯孝贤的影子,而这一部您又合作了伊朗的配乐大师亚丹尼安,他是阿巴斯的御用,《水草丰茂》或多或少有些阿巴斯的气质。您觉得自己受这些大师的影响有多少? 李睿珺:你提到的这些名字,像小津、侯孝贤、阿巴斯,我确实都很喜欢。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那已经是60年前的电影了,我们却依然会发现,它的故事现在正在身边发生,依旧适用于当代中国。因为中国、日本两个国家的发展程度不一样,所以会有一种穿越感。不过任何国家都会碰到这样的问题,有的早有的晚。电影是一种世界性的语言,它展现的情感是普世的。我觉得这就是电影的魅力。可能《东京物语》跟我们的生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在看电影之前都没去过日本,但是也会看得特别感动。我的确特别喜欢这几个导演,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影响了我的创作。

记者:《水草丰茂》里的室内戏,很多镜头的确很像小津安二郎的视角。 李睿珺:我倒是没考虑过是按照小津安二郎还是按照谁的方式去拍,因为我拍的是我写的故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当然在这个时代,我很难成为小津安二郎,也很难成为侯孝贤、阿巴斯,但是他们也不一定能成为李睿珺,对吧。 我觉得每个人其实做好自己就好了。这个世界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比如在片场,有时候我可能会改进度,脑子里想象的,包括设计的景、拍摄角度,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得有调整。拍电影就是这样,它会跟实景有很大关系。 我每次都是先写完剧本,再去想所有的镜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之后就是去选景。选完景之后,会发现其实想象中的东西,跟选完的景是有差别的。所以我每次选完景之后,回来会去调整剧本,根据景去调整,让剧情跟景更自然的融合。即便调整完了,可能到现场还要再去调整,甚至可能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方式。但是我通篇会有一个大局上的考量,因为我的镜头语言毕竟是有统一性的。不能一会是这样,一会又那样,那不行。

记者:您的电影以长镜头为主,以及一些定格镜头和横移镜头。还有挺多的俯拍,但不是上帝视角,感觉像幽灵在那里观察。 李睿珺:《水草丰茂》中,在路上的内容比较多,所以移动镜头就会相应多一些。而《白鹤》本身固定的戏比较多,我会根据不同的戏去处理镜头的形式。所有电影形式都是为内容服务的,我永远不会做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 你刚刚说的俯拍,我有过考量,一个是场地的局限性,另一方面它是一种相对客观的视角,也许是奶奶的,也许是母亲的,因为奶奶跟母亲都曾出现过。有时候我们会感知到一些东西,但或许它可能并不真的存在。

记者:感觉比较玄妙。 李睿珺:对对对,就是那种很玄的感觉。 自我定位:无所谓别人如何议论自己 不可能封住所有人的嘴 记者:有很多专注于拍西部故事的导演,比如像贾樟柯他是汾阳人,他的电影或多或少的会有关于山西的情节。那像您拍到现在也都是聚焦张掖这片土地,所以您以后都会一直关注这方面的内容吗? 李睿珺:我也有一些计划不是关于张掖的。有些故事未必就适合在张掖拍,我个人还是比较灵活的。我会根据题材来处理这些问题,就是量体裁衣吧。

记者:回到贾樟柯,他在国际上拿了很多奖,但国内有很多人质疑他,说他拍的电影是电影节定制电影,对此您怎么看? 李睿珺:这种声音从来就没有断过。不光是贾樟柯,从张艺谋早期就一直存在。

记者:您也是走电影节路线的。 李睿珺:当然也会有人议论我,我无所谓。你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嘴,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我继续做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不需要去向别人证明什么。

记者:您觉得在中国拍现实题材的电影,这种事是否难以避免? 李睿珺:现在市场上的主流电影都跟现实没太大关系,我做一个这样的文艺片,难免有人有不同的想法。对于一部电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我觉得这个是正常的。

记者:像您之前参加过的青年影展,现在走出来很多导演。像郝杰就比较顺利,他的新片会有明星加盟。郝杰走的就是独立导演出身,慢慢地走上商业的道路,那您对此怎么看? 李睿珺:这种事情很正常啊。如果拍一个层次感特别强的戏,非职业演员是演不了的,必须得用职业演员,而像《水草丰茂》,非职业演员演起来效果就会更好。这些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得去考虑电影题材本身。我永远是去找和题材气质相符合的演员,而不会考虑他是不是明星,那都不重要。

记者:像郝杰的作品口碑一直都还不错,但青年影展也有出来一些导演,像胡笳这样,他去拍了《奔跑吧!兄弟》大电影。 李睿珺:啊,那个我还真不了解。

记者:您怎么看待独立导演去拍这样的电影? 李睿珺:其实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的想法。有的人喜欢吃川菜,有人喜欢吃粤菜,自己想明白就好。他们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他们自己觉得不是被别人逼迫着做的,我觉得就没有问题。

记者:像《少年班》的新人导演肖洋也是剪辑出身,他也说自己穷的时候剪过婚庆片,拍一些小广告。那在您看来新导演成名之前,是不是必须得经历这些阶段? 李睿珺:除非是富二代,不然人总要过生活。其实做那些也没什么,不过因为身份是导演嘛,人们就会更多的关注,好像有多传奇、多伟大,其实那就是正常的生活。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特别自然的一个事情。如果当时没别的工作,有这么一个活儿能够维持生活,靠自己的能力赚取报酬,也不有丢人啊。 议市场:观众看电影就像找小姐 记者:您之前说过会去电影院看《分手大师》这样的电影,去观察这些电影的受众,去研究他们为什么会看这种电影。但你做了这些研究之后,拍出来的电影还是对于普通观众有一定距离,会把他们拒之门外。这两者看上去挺矛盾的。 李睿珺:没有,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普通观众,那只是观众认为我拒绝了他。大家可能都已经习惯了某种类型的电影,而我却拍了一部《水草丰茂》,观众也许会觉得我是在拒绝他们。就好比一个地方全是吃川菜的,我突然开了一家粤菜馆,当地人可能就会觉得我在拒绝他。不,我只是在丰富他们的口味而已,希望观众有更多的选择。

记者:您曾说过现在中国观众进电影院看电影就像找小姐,是花钱找乐子的。 李睿珺:对,观众会觉得进影院看电影就是放松的嘛,花了钱看到想看的电影,享受到服务,很正常。

记者:但现在市场上有很多烂片,观众都去骂他们,票房却特别好,他们花钱并没有找到乐子。 李睿珺:他们去骂电影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找乐子的方式,找乐子不一定非得逗他们开心。观众只是用了另一种的方式去宣泄情绪,其实就是在找乐子,是一样的。电影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个休闲娱乐的方式,跟唱KTV是一样的,也不管看的是好片烂片。 放眼未来:也许去拍科幻片 记者:传言您要拍关于农二代的题材。 李睿珺:是是是,我之前的确有这个打算,要拍关于农二代的电影。

记者:还有个是战地的当事人。 李睿珺:对,是一个战地记者的故事,这几个计划都是不一样的题材。

记者:这些都在计划中? 李睿珺:对,我甚至还想过有没有可能拍科幻片,这都是有可能的。

记者:科幻这部分可以稍微的分享一下吗?现在有好几个导演都在做科幻片,好像大家对科幻的热情一下子就爆发了。 李睿珺:科幻其实是源于我在好几年前的一个想法,大致就是讲一个有关未来世界的故事。但我其实觉得这个项目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我只是想说我会有不同的想法,并不是局限于文艺片这种类型。

记者:这么多项目中,哪一部实现的可能性最大? 李睿珺:现在我也不知道,反正都在推进之中,也许我特别想拍的没成,反而不在我计划之内会突然冒出来。我原先是没有《白鹤》这个计划的。我在修改《水草丰茂》的剧本时,看到一部小说还挺好的,就觉得暂时还拍不了《水草丰茂》,但是能拍《白鹤》,便先拍了《白鹤》。拍电影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原载于凤凰娱乐 http://ent.ifeng.com/movie/dianyingrenzaixian/special/dyrzx119/

 短评

比白鹤格局要大,从兄弟俩的荒漠之行折射出了一个民族的生存境地正在消亡,回忆里的绿草地以及墙上残存的壁画都是这个民族曾经兴盛的佐证,可惜结尾父亲跻身于淘金者的洪流已经说明了游牧民族的没落,导演能够关注到这个特殊的族群是件特别令人敬佩的事情,两位小演员尤其是弟弟表现得也很好。

8分钟前
  • 超cute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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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哪里?家在梦里。

13分钟前
  • 宅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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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牧时如果迷路,一定要顺着河流走,有水的地方水草才会茂盛,而牧民的家就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当最后兄弟俩历经险阻终得回归故土的一刻,家早已被工业化的各类厂房悉数占盖,真是令人唏嘘,讽刺得又想哭又好笑。

14分钟前
  • 我是大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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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块一张票,影厅里依然没多少人,毕竟这样一部文艺片很难讨好大众。影厅里始终很安静,一如影片舒缓流畅。简单的故事,很少的演员,格局却不小,导演在镜头语言上着实精雕细琢了一番。片子确实闷,可是又难以自持地被吸引。电影结束后,影厅响起了稀疏又笃定的掌声,我想这是对国内独立电影的致敬吧。

18分钟前
  • 李濛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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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乘白鹤去了更好,依旧关注孩子、老人、地域文化、生命与环境的起始和终结。有伊朗儿童电影般的纯真朴实,两个小演员特别棒,李睿珺指导演员很厉害。 他说花了两个月时间训练孩子和骆驼,教他们说自己民族的语言,“裕固族曾有自己的国家,现在只剩一万四千人。”导演上个短片《礼物》也是这主题

23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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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的“公路片”,归家之路也是两兄弟和解之路,小孩子间的微妙感情,导演把握的相当好。喜欢戛然而止的结尾:归家之路上田园牧歌的想象最终撞上的是传统生活方式无法继续的现实,但终究他们是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也许这就已足够。明显的缺点是音乐太煽情。记忆与social-ecological system。

26分钟前
  • dear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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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穿过沙堆追骆驼那场戏非常震撼,有一刹那遁入历史化空间的幻觉

29分钟前
  • L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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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克尔那个小朋友演得非常好。关于马的镜头都极其诗意,仿佛梦境。拍得清晰、果断。果断这一点尤其不容易。但这个主题本身有它自己无法避免的单调和干燥。

34分钟前
  • 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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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电影节#

35分钟前
  • 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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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觉得豆瓣最好看的电影就是7.6-8.0之间的那些电影!这个太好看了!弟弟最后看到淘金的时候,机位!那个镜头赞爆了,整个电影除了教室和葬礼的镜头,没有超过五个人的镜头,但是到这人一下子多起来了然后那个机位的走向,太魔了!导演好牛逼!还记得费里尼的八部半么!还像现代启示录

38分钟前
  • 咂么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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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声声,载着两兄弟关于家的向往;黄沙漫漫,根植着人与土地最原始的信仰。西北群山荒芜草原退化,以草地为父河流为母的人们面临生存困境。一路上干涸的枯井、白色的沙原、空荡的鬼城村落无一不在无声控诉;两兄弟从怨怼争执到和解,满是童趣。倘若剧情多些冲突不要像土地那么干瘪,选去申奥都靠谱。

40分钟前
  • 西楼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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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太好。有很多东西非常刻意,比如开头对于历史的介绍。落后的草原文明被现代性所侵蚀,是必然的,直到现在,这些艺术片导演仍然流露出一种对田园牧歌非常浅层次的不舍,这一点是电影很大的问题。它并不深刻。更何况故事本身如此闷。

42分钟前
  • frozen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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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上挺喜欢,内容太硬了,和自然风凑一起显得拧巴;兄弟公路片的主线是惊喜,残垣断壁有鬼魅气息;想想还是打个四星,因为这片子应该去大银幕看

47分钟前
  • 汽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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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兄弟,草原民族的挽歌。何处是我家,中国儿童电影新方向(- -!)。看着导演的作品一部比一部好,这大概是最有力的推荐理由。不足之处还是中段冲突太弱,包括虽然知道小兄弟的情感羁绊,可是缘由略显不足。比较神的是父亲现身,戏水像《赞美聪慧》,结尾似《蒙古精神》

51分钟前
  • 木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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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的笛声、鼓点、驼铃,配乐绝赞。默默忍受和付出的弟弟,沟通很少却有关心的哥哥,骑着骆驼,踏上征程…孤独的白马,空旷的沙漠,路过的僧人,残垣断壁,遗弃的喇嘛庙,没落的石窟和褪去的壁画…依随丝绸之路踏过惆怅的历史,回到生机绿地,那曾经的黄金牧场夏日塔拉。“把灵魂带回草原,就是回家”

53分钟前
  • 影志
  • 力荐

更成熟的作品。人一生只拍一部作品,李睿珺倒是有这么点意思。片子里面以孩子为视角,去表现一个大格局下的民族问题。水草丰茂的地方才是家,但是现实却不尽如此…

54分钟前
  • 豆瓣路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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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上映时,放的地方少,时间短,没赶上,当时本地影院经理朋友还到处借拷贝,准备放,好像也没实现。李睿珺越拍越好了,故事这么轻巧却容纳如此沉郁的命题,老人纷纷逝去故乡渐渐荒芜,身为边地少数民族,有几处挺感触。汤龙小朋友马兴春老爷子“白鹤”时的亲切感犹在,演得真好。

58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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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导演前作。家乡的消失、水草的风化、河流的干涸与工厂的建成,通过兄弟俩的在路上全数展现。旅程搭载着梦想与焦虑,哀叹着游牧民族的消失和生态的破坏。壁画部分稍显笨拙,僧人指路与河水嬉闹算是一种救赎吧。伊朗老伙伴Peyman Yazda哀怨的民族音乐加分不少。

1小时前
  • 大奇特(Grinch)
  • 还行

喜欢兄弟俩中间恍惚看到几个僧侣的镜头,一开始让人以为是幻觉,这个细节后来是喇嘛寺庙搬迁。

1小时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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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是受害者和最后的坚守,到头来却发现成为了帮凶,而那种被动更是无奈。小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吧,但爸爸终究是爸爸,一起回家的脚步就轻快多了。之前上映时做过活动,看了一半,最近才补全。卡斯成了后来《白鹤》的“原班人马”(额,马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匹)。作为首部长片,这样没有什么野心的故事真的很适合,朴实而有特色,坚定明确地做自己想要的东西。叙事逻辑还有点不通顺的地方,不过也不是特别严重,汤龙小朋友很好地把握住了那种生存能力很强的憨憨特质,另一位稍微有一点欠火候(希望他看到不要伤心)。

1小时前
  • U 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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