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不出来的导语
黄金的时代已经褪色,复苏的春天仍不见踪影。
《橡皮头》是林奇拒绝阐释的电影,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从庞杂的隐喻中构建出些许对这部影片的理解。希望这篇浅见能为理解这部晦涩的影像提供一点思路。
在影片的开始,男主角亨利的口中飘出的怪虫随着浑身丘疹的男人拉动闸门而坠入水坑。随后便是几段亨利在工业区中一个人回家的镜头。
上述几组镜头通常被理解为亨利的精子使女友受孕的过程,故在这里按照此的观点不再赘述。影片继续发展,随着亨利进入公寓,电梯,我们逐渐构建起一个空间关系——亨利居住在一个面积狭小的带有电梯的公寓内。通过住在自己对门的女邻居的提醒,亨利得知女友邀请自己与其父母共进晚餐。通过亨利在女友家中的情节,我们进一步得知亨利是一个工厂的印刷工且与女友有了一个早产的怪婴。
怪婴的角色在电影中是极重要的(虽然它没有台词),但亨利的一切行为从它出场开始就要受到它的影响和支配。在这里,怪婴既可以被视作一次高危行为后的丑陋产物,也可以被视作父亲对家庭恐惧情绪的化身,但是我更倾向于将其作为亨利本我的具象化表现。怪婴存在进食欲望,会受到饥饿与疾病的侵扰,是纯粹的本我,同时其欲望的表达在之后的片段将不断的和亨利本身保持一致。另外,尽管怪婴被认为是自己的骨肉,但观众也可以通过台词得知亨利对怪婴的态度——你真恶心(sick),正如对待本我的态度一样。
当然,单纯地从单词歧义出发不足以支撑上述的观点,但之后的情节对此会有所印证。在怪婴生因高烧而生出红疹后,亨利进入了两段“幻境”(这里用引号是因为在这样的影片中似乎并没有区分梦境与现实的必要),其一是暖气中舞台上的表演,其二是离家的妻子又重新出现在床上。关于暖气舞台的内容我会放在下一个标题分析,这里注重分析其二。
因不堪忍受怪婴的叫声而离家的妻子重新回到了亨利床上不断地揉搓自己的眼皮。这里特写镜头虽然很短,但依然可以分辨出眼皮只是阴户的类比物,对此合理的解释是:亨利的幻境来源于他的本我的欲望,性的冲动,是他欲望的表达。
“幻境”中的亨利尝试推醒妻子,却在妻子的身下扯出一段段的怪虫,这些怪虫与其在暖气舞台中所见的从天而降的怪虫别无二致。
从一开始我们得知怪虫代表精子,或者进一步讲是亨利性欲望的投射。在这两个“幻境”中,怪婴是缺席的,这里既可以认为怪婴作为本我的欲望已经在“幻境”中进行了表达,亦可以认为在亨利的“幻境”中没有保留怪婴的位置(希望否认自己孩子的存在)。不仅仅如此,在“幻境”结束后,亨利被对门的女人唐突造访,此时怪婴重新出现并且发出高亢的喊声,婴儿的哭喊代表饥饿,或者说对满足性感受的渴望,而此时的亨利恰巧产生了对女人的性渴望。这里怪婴和亨利的欲望勾连在了一起,影片中的亨利尝试用手捂住怪婴的嘴,也即尝试掩饰自己的欲望,亨利和怪婴的欲望又一次表现出了一致,当然这一切被女人看穿,随后两人在水洼中交欢。
至此,我们终于可以确定怪婴和亨利的关系,怪婴是亨利的本我,亨利则代表亨利的自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怪婴吐出亨利妻子喂的食物时亨利看到的暖气舞台出现又消失,因为妻子的哺育无法满足亨利的本我需求的快乐。既然确立了本我和自我,那我们不妨继续寻找超我的存在。在人格机制中,超我负责发出律令以约束本我的欲望,而对应“律令”这一概念的,正是一开始扳动闸门的男人。
怪婴因拉下闸门产生,闸门因怪婴的崩溃而崩溃,这个身材遒劲的男人无疑是作为亨利人格中的超我部分而显示的。一旦理清了这三者的关系,亨利就不再是一个假期中的印刷员这样单薄的概念,而是一个对自身情欲保持厌恶又难以经受诱惑的男性形象。剧情也就成为了亨利的自我,超我,本我之间相互侵占发展的过程,然而仅仅做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够的,林奇在《橡皮头》中显然包含着更加深刻的寓意,因为还有另一个问题在纠缠观众:“亨利在整部影片都做了什么?”
正如前所说,亨利的行动受到怪婴(本我)的操纵和影响,而除去最终亨利决心弑婴,怪婴的每一次骚动(哭喊,生病,嚎叫),亨利都会在暖气中窥见那个舞台。
暖气舞台毫无疑问的是子宫的象征,我们可以归纳出暖气舞台出现的契机。舞台第一次出现是妻子在不厌其烦地哺育怪婴时,此时的舞台是飘忽不定的。
第二次则是怪婴生病时,这时舞台已经打开,但开幕冷酷而又坚硬。不过好在我们的象人小姐(bushi)已经登场,并且躲避从天而降的怪虫(精液),进行了第一次亮相。
第三次则是在和女邻居做爱时,这时的开幕已经......嗯.......很形象了,也是在这唯一一次,亨利的自我进入其中,与歌者会面。
作为卵细胞存在的象人小姐(其脸颊两侧的囊肿有时被认为是对睾丸的隐喻,但这里采用完全相反的态度。)轻声颂唱着“In heaven,Everything is fine ”的歌谣出现在亨利面前,而亨利几乎没有反抗的将自己赠予给了她。通过手势可以看出,象人小姐同样渴望着亨利,或者说渴望亨利作为能指所指向的所指(此时亨利的自我已经统摄了本我),两个人牵手的一瞬,一幕白光出现在亨利视野里,自此二人在彼此的视线中消失,从双方的视角看去,对方都是不存在的,可以大胆推测亨利已经与对方合为一体。(当然在这里可能只是表达了亨利通过性爱感受到的自我“消失”的一种状态。)
随后的一系列镜头更是林奇的想象力狂飙,亨利的头被怪婴取而代之,象征自我的亨利则被丢进一滩液体中。在这里植物的形状,地上的液体,以及作为产出物的亨利头颅,已经暗示着一次反向生育过程的完成。(植物来源于亨利房间里的盆景,这里套用《穆赫兰道》中梦是现实要素的反应仍然适用。)
在这里不可避免的需要引入弗洛伊德以及早年拉康对于死亡驱力的假设,即驱动主体/有机生命向共同体/无机物回归的力量。联系舞台上讲到的反向生育,主体本身蕴含的向母体永恒回归的驱力在亨利重复循环的性行为中不断显现,并且最终在自己的“幻境”中,亨利得到了一种连贯性的抵达进而完成了“死亡”,而在现实世界恐怕对应着的就是亨利的高潮。随后亨利的脑袋被做成橡皮头,随着检测人员将橡皮屑挥至桌下,漫天飞舞的碎屑与影片开场的镜头衔接,暗示又一个循环的开始。这里的循环,即强迫性重复。但从另一个角度,橡皮头所具备的用自我擦除的功能又何尝不是拉康 “人在每个时刻都是以自杀来构成他的世界的 ”的直观体现呢?
从“幻想”回到现实,重新从床上醒来后的亨利已经被本我所捕获,他迫切的希望通过再一次和邻居交媾祛除欲望,这也是为什么他开始主动敲响邻居的房门,并且在邻居的眼中已经成为了怪婴的原因。
然而邻居却已经和另一个不相识的男人裹在一起,亨利只能绝望地从锁孔中看着对方为自己关闭房门。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望无法被满足后,亨利的焦虑转化成一种攻击性的冲动,他决心杀掉怪婴,即尝试扼杀自己的欲望。但欲望是无法被根本性的抹除的,对性欲的禁止反而会导致更强烈的性欲,以至于亨利用剪刀剪开襁褓后怪婴迅速膨胀(“剪”在这里也被同时赋予了扼杀和解放的含义),最终在亨利房间里不断游荡,观众最终看到的是伴随着又一次的擦除自我,亨利人格中的超我逐渐崩溃,亨利在白色的光线中和象人小姐热切相拥,至此,童谣中的“heaven”可以被看作是jouissance(享乐)的完成。
《橡皮头》是1977年上映的电影,历时五年拍摄而成。彼时的美国经济深陷滞胀,大批工人失业,通货膨胀导致物价上升,影片中的亨利声称自己“in vacation”,恐怕是掩饰自身失业的颜面说辞,女友父亲比尔对鸡肉的描述,或许也是那一时期民生状况的侧写。在这样的环境下,性的压抑和对家庭关系的恐惧被联系在一起,对现实的迷茫和对享乐的追求被隐没于同一主体。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影片主人公亨利生活的工业区破败衰颓,但“幻想”中的暖气舞台却有着爵士乐和歌女,极富有美国繁荣时期的风情。因此亨利对那个温暖的,和母性联系在一起的保护自己的子宫舞台的渴望,是否也是那个年代的美国人对战后时期黄金年代的怀念呢?
我的生理机制注定了我与所有标签里带“恐怖”的作品无缘,小时候看《洗冤录》《走近科学》《传奇故事》都能产生阴影。
《橡皮头》似乎不同于以往传统恐怖片,应该叫cult片,cult片,就是恐怖得毫无逻辑,但是又确实地叫人恐惧。它的恐怖,不是具象化的,比如形似ET的怪胎婴儿并不会让我觉得恐怖(好吧不要细看),因为没有故事背景,比如说辐射危机、生化武器,导致人的变异,或者鬼怪寄生、异形降世,我很清楚它只是一个道具,还会感叹嗯做得真逼真啊。
在读《梦室: 大卫·林奇传Room to Dream》之前,我一直猜想这位格外擅长拍摄恐怖猎奇电影的大导演的童年是不是有什么非同一般的遭遇,让他在之后的创作中能有那么多关于人类负面情绪和记忆,各类噩梦的灵感闪现。《梦室: 大卫·林奇传Room to Dream》是一部回忆录与自传“合璧”的传记,由克里斯汀·麦肯纳与大卫·林奇合作完成,克里斯汀先用传统的传记写作方法完成一个章节,林奇则在通读后做出补充和修改。相当于两人交替讲述同一个故事,大卫·林奇拍的电影晦涩难懂,但是说话还是很好懂的,诙谐幽默,风趣十足。结果我一直读到林奇进电影学院,都没觉得他的童年少年生活有什么特别独特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热爱艺术的年轻人,前期得到的教育资源甚至很有可能不如现在的普通中学生。1966年初,大卫·林奇回到了费城,进入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就读,并开始尝试制作影片。1968年,执导彩色短片《字母表 The Alphabet》(我很喜欢这个,反反复复看,小女孩背字母表吐血的场景让我联想到自己从前努力背书的样子,很有亲切感),他凭借该短片获得了美国电影协会的奖学金,但是他不久就离开了电影界,继续专注于他的美术学业。他真的热爱着画画,一直不停地画画,“我就到学校管理部门去求情:‘让我退课吧,我不想成为物理学家。’可他们说:‘大卫,人生中有些事,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得去做。’我弟弟很早就对电子那套东西感兴趣,他后来也进入了这个行业。我觉得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什么了。他们应该让我离开学校,全神贯注发展那项特长。我的妈呀!在学校待的那些时间完全可以用来画画了!而且我什么都没记住。什么都没记住!学校里学的东西我他妈全忘了。”后来拍电影了,时不时在影片中插入一段动画,制作一些别具特色的小道具都是林奇的拿手好戏,别人可做不来这些。1970年,执导剧情短片《祖母 The Grandmother (1970)》(这个时候他还没系统学过怎么拍电影,没钱没资金没技术,几个演员是临时拉来的隔壁邻居和同事,但是看过这部片子的人都知道,大神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之后进入美国电影学会研读电影研究。1974年,自编自导自演短片《被截肢者 The Amputee》。1977年,大卫·林奇根据自己动荡的生活以及费城贫民区生活给他的启发,执导了恐怖电影《橡皮头 Eraserhead》,他因人手不足他还担任了该片的制作人、剪辑师、配乐、艺术指导、美术设计等工作,“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是,所有东西都是常识,自己就能琢磨出来怎么做特效”,这是林奇执导的个人第一部长片。
大卫·林奇在学院的马厩里花了五年才拍出了《橡皮头 Eraserhead》。在《祖母 The Grandmother》中,林奇的很多风格已经初具雏形,我认为林奇最天才之作就是《祖母 The Grandmother (1970)》和《兔子 Rabbits (2002)》,混混沌沌,疯疯癫癫,让人臣服。篇幅很短,但是惊悚和荒诞充斥在每一帧之中。我们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大师确实就是天生的,不是学校教育出来的,但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个时候的林奇还只是一块璞玉,要想闪闪发光除了努力,还需要很多好运气。电影学院虽然给不了天才的构思,但是给了林奇拍摄场地和最初的那笔资金。“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候某些事会突然而至,将一切带上正轨。这种事在人生中有可能发生。但假如你盼望着它发生,就可能会失望。但你应该随时做好准备,因为这种事可能在任何时候发生。”林奇电影中的那股子荒诞感到底从何而来呢? “荒诞的本质是对人生的无意义的虚无性的审美感悟。荒诞是人异化和局限性的表现,也是现象和本质分裂,动机与结果的背离,往往以非理性和异化形态表现出来,现实中的荒诞是审美活动范畴中荒诞的根源,荒诞审美形态是对现实中荒诞人生实践以审美的方式进行反思和批判。”加缪认为,世人一如既往做出生存所需的举动,首要原因是习惯。自杀则意味着承认这种习惯的无谓性、承认缺乏生活依据的深刻性,承认日常骚动的疯狂性以及痛苦的无用性。人一旦与生活产生这样的“离异”,就会产生荒诞感。在相反意义上,人的生活需要一种“自洽感”,无论是目不识丁的民众,还是思想深邃的学者。 “一个哪怕是能用邪理解释的世界,也不失为一个亲切的世界。” 我猜,费城那种沉重嘈杂危险的工业感给林奇带来了太多灵感。《橡皮头 Eraserhead》拍了5年,这期间多次因为缺乏资金等原因停拍,其间林奇为了赚钱又干起了老本行——开车给人送报纸,他自述年轻时非常擅长扫地,靠着把一个陈年脏马桶刷得洁白发亮而得到了房东的青睐,最后把房子租给了他,还允许他随意改造车库。那五年到底吃了多少苦,林奇没有详细讲述。他自己讲的故事里,好多事情都是拖一拖磨一磨就好了,演员们就是随便一挑,每一位都那么合适,一切都不可思议般恰到好处。不过我们也可以想象,这几年的提心吊胆自然是少不了,几个演员也能一直坚持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了。
《橡皮头 Eraserhead》中,好多道具都是林奇自己做的,妆容也由他亲手设计(成名之后很多电影里他也自己做道具,全能型人才),即使我已经看了大量猎奇恐怖的片子,影片中那个小怪物依然让人过目难忘,太了不起了,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现在虽然可以用特效制作各种逼真恶心的小怪物,但是都没有这个毫不血腥,大部分场景中都不能动的小怪物留给我的印象深刻。一个怪异扭曲的家庭,霸道的母亲、无能的父亲、植物人似的祖母以及笨拙的女儿。而更令亨利感到无助的是,他被迫与女友结婚。一夜之间,亨利成为一个畸形儿的父亲。毫无疑问,主角们患上了某种产后抑郁症,小夫妻在没准备好的时候就生了这个孩子,当然觉得它比怪物还恐怖。林奇透露,影片中的脐带都是用的真人脐带。噩梦,幻觉,潜意识,诡异又暧昧难明的氛围真是拍得太好了。林奇还有一点非常有意思,他从来不解释自己的作品,所有的一切都由观众自己来解读,比起作品已经完成,还要对角色指手画脚,并一直改来改去的作者好太多了。林奇自己说:“《橡皮头》是我最具精神性的一部电影,不过许多人都没看出来。当时我产生了一些感觉,但不知道这些感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我拿出《圣经》开始读。我读着读着,看到了一句话,我说:‘就是它了。’但我不能告诉你到底是哪句话。”
“你的天性已经在那么大程度上被决定了,虽然父母和朋友能产生部分影响,但你却一直还是最初的那个你。我的几个孩子个性都不一样,他们都有独立的人格,而且从一出生起就带着他们各自的小天性了。”人生是多么奇妙啊,看似命运天注定,却又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愿所有人都能在人生之路上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
天才之作. 大卫林奇在处女作中完整地展现了其后毕生的创作观念,长片宛如短片的感觉证明了凭借一种美学或风格足以支撑叙事,在这个意义下他堪称雷德利斯科特的先行者;之所以将他与卡夫卡相提并论,正是因为其作品以虚构的形式"如实地"描绘生活,以致反而凸显出"真实世界"的不真实. 作为七十年代的低预算影片,出类拔萃的声音设计可谓十分惊人.
音景有趣,不絕於耳的工業噪音(大者如工廠機具聲、小者如唱機指針磨蹭聲),好像所有角色動作造成的聲響都加大回音,許多對話聲異常尖銳刺耳聒噪(或許因而加深惡夢感,讓人想逃、想醒),當然,可能也是表演太爛使然⋯(有讓人想起John Waters)大銀幕重看後不得不說,Lynch首部作有點過譽、有點裝逼⋯非常吃氛圍。
"Exterminate all rational thought." Visual storytelling, visual远高于storytelling. 这是最林奇的电影,后续作品中几乎所有元素都从中有迹可循,领会了它就领会了林奇。也是他作品中最不需要在意情节的一部,声音与影像直接入侵潜意识。
【B-】想象力不如之后的作品也没有之后的好看,我不觉得这部的故事有许多人想的那样复杂,除了几个明显的梦境,大部分东西只是对费城工人家庭的映射,与其说故意让人看不懂,我倒更觉得那是因为大卫林奇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A-. 恐婚恐育终极指南,繁殖已经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彻底的畸形秀。这部处女作就像大卫·林奇职业生涯的某种“摘要”与“宣言”,他在后期作品中所钟爱的手法(打光的方式,轰鸣的环境音,梦与现实deja vu式的勾连,标志性的游走pov镜头)与主题(性渴望/性压抑/性无能的矛盾,光鲜秩序下的疯狂失序,生活本身的戏剧性与表演性),基本都能在这里找到原型。更重要的是,他由此奠定了一种编译恐惧的法则:通过将熟悉陌生化,去诱发基于纯粹感官与直觉的uncanniness。He really is iconic right from the start. 2022.1.7 Filmothèque
一部以极端的“所见”引发对“所不见”之关注的电影。在这个角度上,我能够在它呈现的所有畸形、机械与恶心里看到对自然与自然物的无力渴求,和失去自然的恐惧、绝望与哀伤。无论欣赏与否,林奇都是一个从处女长片就拥有了自身电影语言系统的导演,不仅个性,而且完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嫉妒的了。
我以为他的头是用橡皮做的。。。
谢谢你光顾,我的小怪物,你是我写过最霉的情书。
拍完这种电影居然还有人给钱他拍商业片……
大卫·林奇导演处女作,大胆,诡谲,离奇。断续的噪音、让人不安的配乐加上黑白摄影与用光营造出阴暗恐惧感,梦境,想象与现实交织的无序剪辑与叙事让人如坠云雾,畸形人、种种梦魇般的意象和无处不在的性隐喻直指人心,这也许是最好的展现在压迫与恐惧中彷徨挣扎的人性图景的作品之一吧!(9.0/10)
以后可能再也吃不下老妈兔头了
影史处女作TOP3,不输《皮囊之下》等任何一部当代科幻的水准。在拍摄有人物运动的中景或近景时,人的头部(包括表情)其实是观众首先下意识注意的部位。人的脑袋是一个巨大而陌生的星球,身体围绕头颅漂浮。摄影机像“卫星”那样运动。每个人的头部都以夸张的形象出现,男主角、腮帮子鼓鼓的女人…硕大的、具有生殖功能的精子头部坠入卵子,交媾诞生成人类。主观镜头也神棍极了,回忆一下我们从地球上看月亮是什么样子的?它等于“地球”的眼睛在看月亮。
你们水瓶座的脑洞我们大射手都hold不住……倒无所谓看不看得懂,片子里那种焦虑的情绪是很容易直观地体验到的,至于将这种情绪对应于何种原因,则视观众的经历而定。就我个人而言,最有共鸣的是男主角突然醒来后,从身旁的女伴被子里不断揪出巨大的精子一幕,那种恐惧感最为直观。
反正我是看爽了!!!
#重看#四星半;77年的大师处女作,时隔七年再看,震惊和讶异未减少分毫(观影初期的口味维持至今);梦见自己死去,梦见一切摧枯拉朽,梦见所有光和影都沦陷,没有经历过地狱怎会在腐烂泥沼中涅槃出光明,噩梦是灵感源泉;从主题和技法上讲,林奇后来更著名的片大多没有超出本片。
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大卫林奇横空出世,这部处女作也影响了他今后的发型选择。真是把生活恐惧的噩梦都具象化了,好久没在影院里看过这么恶心的电影了还是巨幕,观察旁边观众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感觉好几个被男友带来的女的都快码架了。70年代的特效模型噪音先锋实验颠覆,但作为长片还是有些勉强,有些凑。北影节科技馆。
产后抑郁症大战新保守主义狗崽子
超现实主义表现手法丝丝入扣。焦虑恐惧不安黑暗困惑,令人毛骨悚然的梦境。黑白片的好处就是能更好的引导观众的注意力。这部处女座和后来的穆赫兰道比后者就只能算是林奇的通俗片。对人性阴暗面的偏好,摇晃的镜头和充满矛盾的情绪正是林奇风格的完美体现。
焦虑压抑下诞生的畸形怪物,紧张不安下飘洒的橡皮屑,你最惧怕的噩梦被林奇用影像具象化出,阴森抑郁深入每一寸骨头,现实?幻想?梦境?梦醒?实物?隐喻?一场内心最深处恐惧与焦虑的噩梦,梦没有尽头。 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