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宇宙第一季

抱歉，上篇评论里又出现了常识性理解错误，把奎尔口中房子的风格理解成了产权，感谢许多读者指正。

之所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了“奎尔靠女方上位”的事实，总想把信息变为论据，为了结果而忽视了实际——无论再怎么自诩“客观”，人多少都会带着些许主观性去看世界，一些简单浅显的小事经人提醒很快就可纠正，而某些复杂深刻的问题，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正视。

这也是本集两位霍华德对谈的“注解”，这场精彩的对手戏中，他们因“主观认知”而骄傲、心虚、坦诚、气愤，充分诠释了一个人的两样人生。

天差地别

波茨坦的秘密地址，原来培养静默特工的“学校”。

从课堂上的只言片语中，我进一步理解了他们的教学模式——解释两个世界德国的政治选举时，说明“不同选举结果几乎一致”，而后又指出双方的施政纲领、卫生法案大相径庭……

先展示双方的“同”，再突出两边的“异”，“不平等、不公平”的印象不断在孩子们心中滋长壮大，确实有效。

此外，教室旁看板上贴着的是标注两个世界异同的照片和剪报，用来对比时间线，除了“9·11”照片外，我还看到了金正日的……细节帝可以去扒一扒。

“干洗店”电话意味着米拉等人要完全抹去“学校”的存在，他们一边焚烧资料，一边分发氰化物药丸，以确保没有任何一人落入外人之手。

可能这帮人主业是教职人员，战斗力不强，没多久就被伊安等人团灭了……而主要人物米拉却带着剩下的重要资料准备跑路，理由是“职责”还没完。

看她那么轻描淡写地叫上精神恍惚的眼镜男一起走，仿佛“多你一个不多”，让人不由再次怀疑，这次“曝光”是否是“激进派”自己导演的借刀杀人。

不过，本集在设定上最让我感慨的，是双方安排两个霍华德在界面间秘密见面的准备。

为了保证会面不被监控，艾米莉B苦口婆心地谈交情才换来一次机会，B世界一关掉监控就会触发警报，只能伪装成螺丝松动导致镜头失衡制造机会，就这样，霍华德A还得被主管卡拉臭骂几句……

而在A世界，主管进来一句话把工作人员支走，然后直接把全部监控给关了，代价就是奎尔口头上给的小便宜。

两个世界在安保条例乃至整个对外态度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种巨大反差，都开始让人怀疑：90年代初，A世界真的有实力和魄力做出让B世界鸡犬不宁的大事吗？

越洒脱，越挣扎

之前，娜迪亚似乎是看上了格丽塔……可一觉醒来制止对方拍照后，娜迪亚立刻显出了翻脸无情的模样。

人的心态也有惯性，格丽塔感受到娜迪亚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难免透出失落。

在娜迪亚心里，她始终是B世界来的杀手，即便有所悸动，她也无法放下那份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她出门后去杀了三名静默特工“奥斯卡·沃尔夫、海伦·莫尔、拉沙德·洛曼尼”中的一人，默认为奥斯卡吧——准确点说，应该是奥斯卡A。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A世界无忧无虑的目标人物（前情提要里也提示了），由此可见，娜迪亚确实在履行与克莱尔之间的杀人协议。

取走一条人命对娜迪亚来说不算什么，可看她越来越犹疑的动作，以及事后再次回到格丽塔身边的行为，就能明白A世界对她的“改造”越来越多了。

娜迪亚将来的立场，也会影响到结局的走向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奎尔没有第一时间告发克莱尔，而是把她铐起来自己照顾孩子，这个举棋不定的初始选择，注定了他在克莱尔面前完败。

眼瞅着自己实在搞不定女儿，奎尔只好先开口让克莱尔说实话——我正等着你没耐心呢。

克莱尔说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话，谎称克莱尔A可能还活在B世界，先不管她有没有多余的小心思，这点谨慎是应该有的（谁晓得奎尔知道原配死了会不会暴走）。

她避轻就重要求喂食孩子，表现出了足够的母爱，这也让奎尔挑不出毛病，毕竟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唯独母爱是真的。

克莱尔打“感情牌”赢回一手，进一步稳住了震怒的奎尔。

等安顿好孩子后，克莱尔开始主动出击，她不正面回答奎尔“间谍、战争”这些会露底的疑问，反而从两人的实际立场出发阐述现状夹带私货，把奎尔绕得晕头转向。

从前后的交谈内容来看，奎尔完全不是克莱尔对手，被老婆带节奏带地不要不要的……

火候差不多了，克莱尔进一步加码：你想想自己，还有孩子，她是两个世界的“产物”，她会怎么样？现实就是，我们俩全都深陷困局里了。

关于克莱尔的立场现在还不明确，她可能依然忠于B世界特工的职责，但更有可能为了自己和孩子另辟蹊径，比如成为双方炮火下夹缝求生的双面间谍。

已经认定奎尔有问题的奥尔德里奇上门探视、请客喝汤，在心虚的奎尔面前尽显出老牌特务的气场。

我和对面的奥尔德里奇B棋逢对手，但我用美人计搞垮了他……真让他叛逃过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杀了女人，还逼疯了对方，而我自己安然无恙。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如果你想活下来，就痛快地做出选择吧，事业和自己，只能二选一。

坦白讲，如果不是奥尔德里奇上门这一番敲打，奎尔兴许还拿不定主意，但形势紧迫，他只得听取对方的建议。

于是奎尔“开窍”了，坦诚地告诉奥尔德里奇自己以前的样子要多蠢有多蠢，强有力地点明了自己的难堪。

姿态摆得够低了，奥尔德里奇八成也相信自己早被吓尿了……

接着，奎尔开始说真里带假的话：虽然罪责难逃，但其实我也是受人操纵，我不想这样的，你一定要明白……是谁？那人是霍华德。

不得不说，奎尔这真是步好棋——对他自己而言。

从动机来看，奎尔本身就不是个优秀、坚定的谍报人员，A世界战略部的工作也不受重视（在岳父眼中同样如此），当奎尔真正认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场时，自然乐得坚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从实际来看，霍华德B简直是他最完美的甩锅对象，原本对方身为B世界二局骨干，在A世界就经营着间谍网络，加上近期他还瞒着所有人给予霍B便利，而霍A又是个说不上话的人，更会让霍华德百口莫辩。

错位人生

讲解本集终极大戏前，先来看看两个霍华德各自在对方世界里过得如何。

霍A跟着艾B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突袭，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携手战死，未成年的孩子被集体毒杀……

在这个世界里，他像个魂不守舍的木偶，全靠艾B支配他的言行。

通过种种蛛丝马迹，艾米莉发现了“学校”的本质，在“不知道该相信谁”的前提下制止了伊安上报，对方势力很大，绝不止蒲柏一人。

通过眼镜男遗忘在沙发里的文件，艾B等人明白了对方在伪造签证，并向A世界输送静默特工，一边让伊安去补上身边的“漏洞”，一边提着霍A共同行动。

对此一切，霍A都说不上话，他唯一能问的只有“你为何如此心安理得？”

艾米莉抚慰了霍A后，开始提出进一步的要求：霍B的权限比我高，在出入境部门那儿也有关系，我需要你，帮帮我。

霍A没法说“不”，正如他无法做到在这一连串的疯狂中泰然自若。

霍B则接到了丈母娘夏洛特的电话，她和小舅子埃里克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这可不止是大一辈那么简单，夏洛特不声不响来到柏林，还找到了转院的女儿，并先一步告诉霍华德艾米莉睁眼了。

考虑到霍华德与女方家里的紧张关系，夏洛特种种行为的示威意味已经很重了，那句“她还是孩子时就是战士了”，更是重剑无锋般的绵里藏针，不禁令人感叹“好厉害的老太太”。

要换成霍A的话，估计只能和往常一样闷闷吃瘪，靠“拖字诀”打持久战——但霍B不会轻易忍气吞声，出了病房主动向夏洛特发难：少来给我装腔作势。

不晓得夏洛特对于霍B的言行有何看法，但既然想把矛盾明朗化，她自然也不惧这位“懦弱”的女婿。

三两句话下来句句扎心，还拿经济实力来刺激霍华德……到这时候，霍B要是再针锋相对恐怕就露陷了，只能忍气吞声。

霍B同样没法说“不”，就像他无法认同霍A这套操蛋的处世哲学一样。

人生在世，就是和自己较劲

本集西蒙斯大爷玩“左右互搏”的对手戏，已经超越第四集中的“斗转星移”，成为在我心目中《相对宇宙》目前为止最精彩的部分，这场戏无论转折、结果，还是表演、寓意，分量都非同一般。

首先，安排会面的地点就很考究，界面部的界面间——霍A待了近30年的工作地点，霍B早早离开的低级场所，这率先表明了两人的不同态度。

倘若只是“公事公办”，那么霍A简洁明了告知三个静默特工的情报后就该结束了，两人就算对对方有意见，也得继续闷在心里，立刻作别。

然而，霍A大谈他与艾B的行动，霍B不爽霍A口中的“我们”，使得他们的主观情绪全面“上头”，两座早已蓄势待发的火山立刻引爆，由此正式拉开了“王对王”的历史性帷幕。

虽然开第一枪的是霍B，但率先发飙的是沉不住气的霍A，他埋怨霍B满嘴谎言，所谓的深谋远虑不过是欺世盗名，“你是个没有真话的虚伪小人”。

霍B什么场面没见过啊，早就练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敛气功夫了，反而指出霍A很享受在B世界的生活。

——你得感谢我把你唤醒了，因为你之前只是个可怜的糊涂蛋，没半点卵用。

霍A丝毫没被霍B影响，只专注于之前自己的话题继续发力：现在你家人挺好的，我都没花太多力气……你只要稍稍用点心，就能拯救你失控的生活，走上幸福美满的康庄大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霍A并不一定想惹怒霍B，可事实上他完全戳中了霍B的痛点……

霍B越是怒不可遏，就越是不动声色地攻击霍A的弱点——哟，你很乐在其中嘛，“你们”帮我？你看上她了？还标榜自己是个顾家爱妻的好男人呢，你到现在都没问你妻子的事儿，你气也没用，我还偏偏不告诉你实话。

霍B现在还需要对方继续在B世界扮演自己，所以不愿霍A分心——但这并不影响他使用阴阳怪气的强调和话语恶心、惹恼霍A，毕竟这个傻老头的言行太让自己不爽了。

在A世界扮你可真没意思，还是在B世界我的人生更美好啊。

可无论霍B怎么说，霍A始终不为所动，直到他说了自己很想念妻子。

——哈哈！让我逮住你的终极弱点了！你根本不知道艾米莉她是谁！霍B拿棋友安德烈的事儿嘲笑霍A，你当他朋友，他其实心里不断在说“你老婆真棒”呢！艾米莉就是个间谍！为了目的她能和任何人上床！

霍B眼见霍A终于沉不住气了，马上趁胜追击，对艾米莉A极尽诋毁和贬低，对霍A不留余地地穷追猛打……他终于胜利了。

这些最难听的话，刺激地霍A拍案而起，而他说的话却又让霍B意外了：我都知道！

关于这一点，早在第五集时霍A就已经向艾B透露过了，所以并不意外，霍A尽管不知道细节，但他明白妻子生活里藏着许多秘密，像安德烈那样的男人也不是第一个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霍A冷静了下来，阐述了他超越世俗观念的“大爱”，这种爱足以包容任何是非，“我爱她的一切”。

所以，引霍A发怒的，并非是他早已知晓的“真相”，而是霍B放任美好生活轻易溜走的不作为。

这份“无私博爱”的精神力，霍B在第六集安慰海因里希遗孀时也已说过，他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

在狭小房间透明玻璃的两侧，两个霍华德就像是对着自己的镜像一般，他们看似是在与别人争辩，其实真正想要较劲的人却是自己，那个走上另一条道路的自己。

此时，霍B恼羞成怒，拉下脸警告霍A：“别搅和我的生活，你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今后你我都会归位。”

相比之下，霍A在残忍的现实面前守住了自己的心神，他坚信着自己的选择，而霍B在一骑绝尘之后却永远存有怀疑，只能用冷漠和愤怒麻痹自己、说服自己——这也正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击垮霍A的原因，对方的存在，是提醒自己错了的最好证明。

“我们无话可说了。”

霍A坚如磐石，霍B落荒而逃。

如果把这场对话看成一次决斗的话，（在我眼中）毫无疑问是霍A赢了，也许在别人眼里结果会有不同，但这次决斗只属于两名霍华德·希尔克，以他们“无悔人生”为赌注，决出那个真正无愧于心的自己。

硬要问这次对决有什么意义的话，我觉得可以直指本剧的核心主旨……除了“再来一次”的人生外，还可以联想一番柏林墙的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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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预订。从萤火虫开始吧，科幻题材的美剧无论质量好坏，风评如何，反正能撑到善终的屈指可数。。。bad robat的fringe、 lost、 POI ，还有什么13号仓库、heroes，反正都是带着各种怨念完结的。但这些年，风向变了，科幻慢慢开始翻身了，虽然超感猎杀什么的还在继续走怨念完结的老路，但你能感觉到市场对这个题材有兴趣，不停有人砸钱进来，各种剧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好了。这是好事。 短评写长了，看完后补长评吧。

故事背景很有趣，虽然因为世界观太庞大导致设定漏洞不少，但很多细节考虑得很周全。

不过强烈推荐本剧的主要原因是：它完美展现出欧美世界对待全球病毒大流行的逻辑。

一对镜像世界中的一个猪流感大爆发，全球死亡5亿，整个欧洲无一国幸免。最终通过强制注射疫苗、戴口罩、隔离等措施控制住疫情。为了防疫，甚至要求民众举报身边有异常症状的人。

然而，上面这些防疫措施，导致世界滑向专制，同时另一个世界投毒的阴谋论开始流行，疫情世界出现秘密组织并策划对另一个世界的恐怖行动来报复。

怎么样，像不像2020年开始发生的故事？但请记住，本剧摄制于2017年，今天发生的一切无非是验证欧美社会一直存在并奉行的逻辑。抗疫指望不上他们，指责和报复倒是一定会有。

我一直觉得《相对宇宙》不会烂尾（Starz可是一口气预订了两季），看完第七集后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尽管这集没霍华德等主角什么事儿，但克莱尔和奎尔联手依然奉上了精彩故事，更关键的是，该集全程填坑而不挖坑，一部懂得收线同时铺陈的剧，显然做到了“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至于剧中过于“腻歪”的感情戏，有部分观众看不下去，觉得和主题关系不大还喧宾夺主……实际上，这是该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古往今来，但凡是人，总绕不开一个“情”字。

可以梳理时间线了

本集借着电视新闻和课堂教学，基本能理出时间线了，只要内容确实无误的话。

1987年，世界自我复制，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平行镜像世界。

1991年，冷战结束，结果未知，经读者提醒，上集里我确实存在不严谨的地方，Russia不一定就是俄罗斯，也可能指苏联。（待定）

1992年或1993年，A世界有人秘密潜入B世界，带去了致命病毒。

1993年，双方签订了《1993年协议》，规定两个世界之间越界进行任何秘密行动都属违法。

1993年—1997年，流感病毒在德国流行，集中爆发于1996年，造成上百万人死亡，并开始扩散到全欧洲。

有句话值得注意：“高原上的村落被多次确认在所处经度上感染疫病的概率很低，但悲剧还是发生了，这是另一个‘慕尼黑病毒’变强的信号。”初步理解，低温环境可以降低感染率，病毒最早可能在慕尼黑发现。

1999年，欧洲国家取缔了烟草买卖。

这基本证实了之前一个想法，在B世界香烟就是毒品，性质类似于现实世界中的大麻（合不合法看地方），结合之前那点，“热源”可能是流感传播的重要条件。

21世纪，流感病毒终于得到遏制。（待定）

此外，该病毒被发现是通过生猪传播的，因此A世界的猪还是重要的肉食来源，而B世界的猪恐怕早已灭绝了。

学生讲到“他们手机比我们先进”，也说明A世界有不少技术领先于B世界（第一集开头死掉探员的手机有点迷啊）。

上述时间线主要以B世界为主，有遗漏、不当之处，欢迎大家补充。

女间谍的成长纪实

本集核心主角是克莱尔，通过她的人生轨迹，我们也见识到了B世界那所“学校”的真容。

1997年克莱尔的父母双双死于流感，变成孤儿的她被送入“学校”培训。

这里能看到“学校”挑选孩子的标准——孤儿当然是最理想的培养对象，他们无牵无挂，后天拥有绝佳的仇恨基因，要做间谍、特工、杀手，“信仰和意志力”至关重要，从娃娃抓起嘛。

不过还得考虑另一种情况：A世界的“自己”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自己的重要性，所以除了普通孤儿外，恐怕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孩子也被送进了学校。

克莱尔的父母真的死了吗？或者真的死于流感么？会不会范彻B将来也会出场？这些都是停不下来的脑洞。

所有学生全是“靛青”项目的一份子，每个人其实都是“影子”，像斯潘塞B要跟着素未谋面的斯潘塞A戴牙套，活成对方的“影子”。

克莱尔自然也不能例外，那位得到父母宠爱的“自己”断了腿，她也必须保持清醒地断腿受苦……

这是“学校”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孩子们必须从小学着抹去“自我”。

这里充斥着谎言，米拉老师说“最痛苦的地方很快过去了”，实际上，最痛苦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克莱尔还在“想回家、想爸妈”时，米拉老师就教育她“该蜕皮了，长出新的铠甲，用愤怒加固”；断腿后，老师则告知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并教她应该去仇恨对方。

他们发明病毒，想要消灭我们，而你我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将来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为我们的遭遇付出代价。

在“学校”里，孩子们每天念着“在另一边，我可以做个不同的我”，课内课外时间，他们还要了解、牢记A世界“自己”的一切。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学校”只要稍稍因势利导一番，就能实施最成功的仇恨教育。

一方面，学生每天接收着A世界“自己”的信息，看着对方在另一边过着幸福（至少安宁）的童年生活，另一方面，他们又每天看着B世界暗无天日的绝望现实，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心理能不扭曲嘛。

“学校”不仅整天讲天理，还要灭人欲。眼看克莱尔是重点培养对象，就要杜绝一切可能妨碍她的因素，男孩斯潘塞立刻被“支走”了——至于他是被征召、被退学、还是被“处理”，没人知道。

年少的克莱尔对男孩子有好感是人之常情，但在这里不允许，要吃耳刮子。

“杀死心中的女孩，成为一名士兵。”这便是米拉老师的谆谆教诲。

想要懂得憎恨，先要感受愤怒和痛苦——见到克莱尔深切感受到痛苦了，米拉欣喜不已，这意味着成长。

终于，动不动就开小差的女孩子成了优秀学生代表，毕业后还留校任职，悉心教育下一代学会仇恨。

克莱尔对艾瑟儿说“落单斑马”的故事，和当年米拉对自己说“不合群羚羊”是一样的，越“合群”活得越久，这就是“学校”乃至他们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为什么克莱尔没有一早去A世界？通过监视资料得知，范彻夫妇早年失去了幼女，克莱尔A很可能是家中独女，因此她从小就被娇生惯养，范彻完全不让她接触工作上的事……所以，当初备受期待的“未来之星”，其实变成了一颗鸡肋废子，还不如留校教书更有价值。

直到2013年克莱尔A和奎尔处对象，事情才出现转机，她必须在奎尔升迁、安全级别提高之前完成“影子”计划。

蒲柏经手过境事宜，捏造“外交出访”身份，兰伯特负责接应，这些都没问题，但这里有个疑问：B世界显然有不少人长期滞留在A世界未归，鉴于双方严格记下出境记录并规定签证时间，除非还有其他偷渡通道，否则A世界如此不设防，放任那么多人留下来，也太粗心大意了，难道是优越感默许B世界的非法移民？这点有待解释。

克莱尔B安顿下来后，开始监控克莱尔A，做起了老功课，继续学习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相比起克莱尔B的沉稳干练，克莱尔A简直算蠢萌的小女孩了，整天无忧无虑，像所有爱做梦的姑娘那样，爱上了帅气男生，奉上了处子之身，又以梦想破碎为由，在婚礼前夕提出分手。

这是克莱尔B放弃行动的最好机会——她当然想过放弃——但其他人不允许，兰伯特的话再明白不过：她不嫁，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现在你手上也有启动资金了，赶紧雇个团队开工，“影子”计划不能黄。

看看克莱尔B雇来做事的人：去入室抢劫，结果轻松让克莱尔A跑了，两人还让房东发现，看到雇主和死者长一样以为是亲戚，准备毁尸灭迹时想着拿钱包……

这么业余，很显然是A世界本地人，还是不入流的那种。

这解释了为什么B世界的间谍活动为何能长期保持隐秘了，除了核心人员，其余负责干脏活苦活累活的都是不知情的当地人，保密性大大提高。

你不信，也得信

奎尔是本集最佳配角，首先确定一点：他真是“入赘”的，连房子都是克莱尔的……

尽管奎尔之前口口声声说，是靠自己本事坐上高位的，但显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B世界决定派出克莱尔，正是因为克莱尔A与奎尔的交往，范彻“不想女儿嫁地不好”，因此早就准备提携准女婿了。

“外交部长女儿”的价值无法发挥，“战略部长妻子”算是柳暗花明，这也是“学校”不愿轻易打发克莱尔的原因。

说回奎尔，最大的嫌疑人已经摆在眼前了，可他仍难以置信，一边支走妻子让霍华德B来搜查，一边却还在怀疑女仆、保姆……

直到霍华德找到了熟悉的氰化物胶囊，这是B世界间谍最后的“逃生之路”。

不过这个时候，奎尔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眼中那个“乖乖女”会是潜伏在身边的间谍。

奎尔一直没发现，只是因为他从没怀疑过克莱尔——只要真的起疑心，他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把秘密的工作文件带回家，保险箱密码和手机密码一样，克莱尔要知道实在太容易了……种种迹象同时说明，奎尔真想靠能力上位，大概一辈子当不了战略部主管……

霍华德抓狂归抓狂，但总算确定了内鬼是谁。想想也是，奎尔警惕性这么差，妻子克莱尔是能掌握他行程的最佳间谍人选。

道是“无情”却“有情”

作为坚持把《相对宇宙》写到第八篇评论文章的作者，我在各平台见过许多不同的见解和体验，有个别观众觉得该剧中期开始感情戏比重太大，又太腻味，已经影响到其作为“科幻谍战剧”的本质，甚至还有弃剧的。

这些情绪可以理解，但我只能说这是个人“口味喜好”问题，剧集本身不存在明显失误——正相反，那种绝对精密、烧脑、一丝不苟的故事往往只是一种幻想，无论历史现实，还是文艺创作，有人的地方就有感性和情绪，而这些不可捉摸的东西才是永恒未知的变量。

没几个人能做到彻底冷酷无情——克莱尔也算“优秀毕业生”了吧，从小被老师教育“不能有这些感情”、“你不是那种可以做梦的小女孩”，长大后她似乎也成为了众人希望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

去克莱尔A屋里装完摄像头出来，碰到了长期絮叨的老太太，又是道歉又是吻别，端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然而，想想对方埋怨垃圾的事，再加上监视时克莱尔A背后说老太太的话，就可以明白她平时对老人家恐怕没那么尊重，至少也该有些调皮的轻浮。

两个克莱尔本质上是两种人——与共渡了青少年时期的霍华德不同，和一起目睹父亲死亡的娜迪亚也不同——她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童年，克莱尔A从小被奉为掌上明珠，要星星要月亮的，克莱尔B却自幼父母双亡，吞噬痛楚和苦涩成长。

当克莱尔B看着克莱尔A把初夜交给奎尔时，她情不自禁地咬起了手指——哪怕从小就被教育不可以，她还是改不了。

无论克莱尔B学得再怎么像克莱尔A，她本质上仍旧是自己，拘谨、沉静，缺乏那份娇气、俏皮。

自己没品尝过男欢女爱，又不愿意让兰伯特帮忙开苞，克莱尔只好去酒吧找一夜情办事……

看她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就该知道克莱尔B早就丧失了“爱”的希冀和源动力，不懂享受，也没有欲望。

我曾幻想过许多种克莱尔B杀死克莱尔A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是最直接、最有冲击力的一种：当面扼死。

这一幕也说明克莱尔彻底拥抱了“爱无能”的自己，放弃可有可无的挣扎，去做一张精致的“影子”。

以上都是可以预见的东西，然而真正能颤动心灵的情节却是之后无法预见的——当奎尔发疯似的让自己吃药自尽时，克莱尔却如释重负地说“放任胶囊过期了”，她不想死。

虽然这不能完全说明克莱尔的真实意图，但至少有一点能肯定，也就是她接下去那句话：“我的一生，什么都不是我自己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结婚若干年后，克莱尔产下了她与奎尔的孩子（时间和心理上她都没条件出轨），当怀胎十月后出现在面前的孩子吸吮自己乳汁时，当自己给孩子取名为斯潘塞时，克莱尔突然再次拥有了“爱”的能力和动力。

这是克莱尔近来心理状态越来越不“利索”的最大原因。

某种程度上，奎尔也和克莱尔一样“失态”了——既然自己妻子就是间谍，他接下去最好的做法，就是听从霍华德的建议，利用“她还不知道”的优势顺藤摸瓜，把克莱尔背后的间谍网连根拔起，笑嘻嘻地演好“生日派对”这场戏。

可派对开始后，奎尔却一再忍耐，顾自己喝闷酒，发表祝酒词时还忍不住对克莱尔翻旧账。

我相信奎尔是真正爱过克莱尔A这个人的（而不仅仅是她背后的身家）——平时狎妓和找情人又有所不同，前者是不在状态地打发自己，后者则是全身心出轨（这点有争议，求轻喷）——只是婚后妻子“性情大变”，自己才渐渐疏远了她。

奎尔原以为克莱尔是在分手后被打劫受辱才变得冷静沉稳，但他越想越明白爱人是被掉包了，因为人的本性不会变。

派对结束后，心知肚明的夫妻两人再也没法把哑谜打下去了，奎尔更是撕扯着克莱尔让她把毒药吃了“完成使命”……

至于自己本该完成的使命，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作为主管级的间谍和干部，实际上克莱尔和奎尔两个人都“失败”了，不管是无可抑制的母爱，还是冲动误事的摊牌，都算得上严重失职行为，按照他们各自世界的“标准”，两人都有罪，可他们就有错吗？

没法理智的行为，才是处处理智环境下的亮色；人物角色难以抗拒的失败，才能换来好作品的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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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一，《相对宇宙》（Counterpart）正式播出，不过第一集（试播集）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面世，我也专门写过了一篇剧评（新剧评测！《相对宇宙》S1E1：一场充满谎言的零和游戏）。

事后我发现，虽然自己写得已经很详细，可依然有所疏漏，甚至还大小犯了些错误……所以，本文仍是首集的评论，主要是在上一篇的基础上，综合读者们见解后进行的查漏补缺。

作为一部科幻谍战剧，《相对宇宙》绝对值得期待，毕竟才第一集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料，之后又将会有怎样的精彩呢？

德国东西分治后的背景

这一点不少人都已经发现了，剧中无论哪一边的世界，背景环境和路人说话讲的都是德语。

从追捕鲍德温的探员到医院的小护士，无不例外，只有主要角色才说英语，而这可能也是为了照顾观众习惯。

该剧里的两个世界是从“30年前冷战时期”开始分裂、各自发展的，而且又同处一座城市，这就很容易联想到冷战期间德国被“一分为二”的历史，故事主舞台应该是东西共治的德国柏林。

既然已经脑洞大开了，就有可能玩得更大——B世界霍华德去喝酒的那家酒馆，上面有着Moskau和Mockba字样，再加上颇重的“铁幕”风格，说不定苏联才是冷战的胜利国。

——再夸张点，看那无处不在的德语，苏联冷战的对象都不一定是美国，而是德国呢……

并没那么大的科技差距

上篇文章里我曾说过B世界的科技水平要远高于A世界，一些人提出了不同意见，我仔细回锅了下，发现确实被A世界总部办公环境的“假象”所迷惑了。

事实上，大楼办公区是唯一展现A世界科技落后的地方，举个简单的例子，大楼里的电脑都是老旧款，就连上司奎尔面前的也是CRT显示器，更别说系统了……

而看看医院护士站用的电脑，从液晶显示器到操作系统，明显要比大楼里的先进、便捷多了。

再联想到霍华德上班前都必须上交个人物品（包括智能手机），奎尔开的奥迪汽车（16款的奥迪Q7？）……A世界的科技水平至少是不低于当今世界的。

这里有两种猜想：一种是A世界总部有意隐瞒，由于两个世界的交流较少，大多只集中在大楼底下的“门”两侧，所以这样布置能避免透露给B世界自己的科技水平，以及其他一些不愿透露的信息；

但这种事很难隐瞒，所以另一种设想可能性更大，即大楼内的工具能不换就不换——除了体现“官僚主义”外，要考虑到大楼是连通两个世界的场所，为了保证“通道”稳定，任何非必要的环境改动都应尽量避免。

况且德国乃至欧洲，至今仍有许多老房子在使用呢……出了A世界的大楼后，周围虽然都是上个世纪建筑风格的房屋，但从夜景里不难发现，远处还是有新时代的灯火。

相比之下，走出B世界大楼后的环境确实要更现代一些，不过远处的高塔确与A世界如出一辙。

从环境联系到剧情，这里也有一个很巧妙的隐喻：就算历史上的“冷战”已经结束了，但A、B两个世界间的关系依然是冷战态势，双方也无法避免冷战思维，现在，这种“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两位不同立场上的赢家

这应该是我前文里犯的最大错误——我曾说A世界的霍华德（以后简称“霍A”）与妻子艾米莉共度了近30年的婚姻，而B世界的霍华德（以后简称“霍B”）是与艾米莉私奔的——目前看来，偏差很大。

出于观剧习性和惯性思维，我把霍华德与艾米莉的关系想得太简单了，事实应该是霍A与对方私奔后结婚，霍B则根本没和对方在一起（或者离婚很多年了）。

除去霍B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外，还有不少细节能够证明这点，比如两人的“牵手”。

霍A与艾米莉相濡以沫近30年，可谓老夫老妻了，两人感情极好，事业上的不如意，并不会影响霍A每天坚持去医院探望妻子，危机解除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也是立刻陪伴在妻子身边。

反观霍B和他那个世界里的艾米莉，两人明显是同事关系，可说起话来却要打哑谜（——你干啥去了——你不知道为好），霍B刚刚扮演完霍A回来有些情动，想摸个手都被艾米莉回避了。

所以，真相是两个世界的霍华德内心里都深爱着艾米莉，只不过唯唯诺诺的老好人霍A在感情上硬气了一把，和爱人相伴一生，而霍B由于其他因素影响退却了，相对的，他在工作上高歌猛进，成了手握大权的人物。

正因如此，原本一直埋汰嫌弃霍A混得差的霍B，在听到霍A询问感情细节时才会一反常态，露出了心有戚戚的一面（当然也有撒谎的关系）。

一个选择了生活，一个选择了事业，从这点来说，两个霍华德其实都是“赢家”。

现在两人都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就意味着在“感情戏”的加成下，《相对宇宙》的谍战戏部分会有更高的建树。

“漏花细节”维持原判

前文中我已着重分析过医院埋伏失败的原因了，霍A遗漏掉插一枝花的细节是他有意为之，不过还是有部分读者提出了相反意见。

也许真的是霍A关心则乱，不小心忘记了……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至于其他几个疑点，例如杀手鲍德温如何知道插花的细节，霍B已经介绍过，对方会先行潜伏研究目标的习惯，所以发现异常并不奇怪。

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鲍德温刺杀失败逃走，那就代表A世界的艾米莉依然有被暗杀的危险，这对于霍A来说理当是不可接受的威胁，不合常理。

可再想想，既然鲍德温已经知道霍B介入了A世界，那她就该明白暗杀成功的希望已经不大了，退一步讲，就算霍B不在，A世界总部知道了霍B并非危言耸听，也会加强守备，艾米莉依然是安全的。

重点在于，霍A能借此机会拿到想要的职位和权限，妻子的安危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霍A故意导致了埋伏失败。

你送我美酒，我送你领带

作为一部带有科幻元素的间谍剧，几乎可以肯定，事情不会像霍B嘴上说的那样简单。A世界的人也这么想，考虑到两个霍华德的不同人设，故事就会很好看了。

霍B“穿越”过来指名道姓要见霍A，名义上是要借用对方的身份，但我觉得更重要的目的是和另一个自己建立联系。

对于上位者来说，判断一个人、一样事物是否有威胁，往往不是考虑其“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所以，在提防霍B之余，尽管奎尔总是习惯性地不把霍A当回事，但看上去更老成持重的奥尔德里奇（权限应该比奎尔更高）却时刻都在防备着霍A。

当医院枪响后，霍A本想跟着奎尔一起冲进医院，奥尔德里奇的第一反应却是先拷住了霍A，总不能说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吧？

不管两位霍华德愿意不愿意，他们实在有进行“密切合作”的先天条件。而且，他们已经有这种迹象了……

霍B在霍A家中找到了自己丢失多年最爱的领带，而“品位不同”的霍A已经很多年没戴了。

于是，霍A乐得大方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这根领带送给了霍B，后者也成功把它带回了B世界——就如同霍A事后喝着霍B送的酒一样。

按照常理猜测，跨界杀人会影响另一个世界的人，B世界的鲍德温来杀A世界的艾米莉，目标其实是在B世界里难以接近的艾米莉。

而两个世界之间正常的来往只能通过大楼下面的通道门，想去另一边的话得拿到签证，要么鲍德温准备地特别充分，足以瞒天过海，要么她是有别的“偷渡”方式越境。

事实上，搞到“穿越签证”的条件非常苛刻，且不说根本没多少人知道有两个世界存在，即便是位高权重的霍B，每次过来A世界的时间都掐得很死……

看看现在的客观现实，从（疑似）1小时到12小时到未来的24小时甚至更久，霍B在A世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不管霍B有意还是无意，如果他想为自己找一个天衣无缝的替身，那眼下就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我还是那句话，两名霍华德不仅在生理上一样，心理上其实也是一类人——霍A老实本分了30年，并不代表再给一次机会他就不会露出獠牙，以后的剧情里很大概率会出现两人对调的情节，单纯的“老好人”没法在无形的战争中全身而退。

现在说这些还太遥远，但霍华德与霍华德之间的“复杂关系”已经很明显了，我最期待的剧情，大概就是两人联手一统江湖了。又或者说，像正常的围棋棋局一样，只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

第一集就说到这里了，《相对宇宙》算是我2018年第一部追更、追写的美剧了，下周S1E2更新后我们再聊。欢迎关注我的公号“有爱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