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夏天。两个单身男子在电影院邂逅。银幕上放的是《钢琴课》。年纪轻的学生说:它更像一本图画书。年纪稍长的作家说:这部片很棒,你看不出来就太不识货了。
在无数的爱情电影中,影院时常会扮演爱情故事萌芽的见证人。在《喜欢轻吻快跑》中,两个彼此的陌生男人在光影的催情下一见如故,他们身上所散发出对爱的渴望,对性的饥饿,对文学艺术的激情,给那个九十年代法国镀上一层迷人的月色。
单单从中文译名来看,很容易把它想成是一部轻松清新的欢乐小品文。但实际上,它是典型的法国老文艺。“老”的甚至让你觉得它温吞缓慢。这似乎又是一部只能在电影院看下去的法国电影。
它更像是《每分钟120击》风格的另一极,稳健不焦躁,留情不泛滥。典型的法国叙事思维,剧情的推动是缓缓如云,这一朵,那一朵,但时常会有灵光一闪的闲趣:作家雅克写给学生恋人的满银幕诗,特吕弗墓碑的许久注视,惠特曼兰波的电话趣谈。
导演在片中所描绘的不单是中年作家雅克和青年学生的爱恋,他更多是把笔触伸到更远更广的地方。电影中的群像描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雅克有着自己的老情人,也有着保持长久性关系的伴侣,还拥有着一位老同志的深厚友谊。他甚至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这个儿子是和好朋友所生。
这些复杂奇妙的情感关系构成了电影最有趣的一景。伴随着电影中满是电影海报,诗歌小说的思想浸淫,伴随着“你这一本小说都没有,还想让我在这睡”的文青畅谈,伴随着与恋人共处浴缸的肆意温存,伴随着三人相处一床的可爱灵趣。
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个欢愉轻快的九十年代法国,导演所展现的维度并不是《每分钟120击》中艾滋运动的激进,而是在表现一个作为同志所享有的爱情权利。
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没有藕断丝连的情感波动。有的只是同志爱情故事的日常,相识,上床,相爱。就这么简单。没有对两人爱情进行戏剧化的撰写,也没有海枯石烂的承诺,有的只是明信片的情诗,只是电话的问候,只是那一抹相视的微笑。
从雅克和学生的相恋主线之中,我们可以寻觅其他人的踪迹。像学生的女友,雅克的情人,那个“硬不起来”的好基友,他们丰富着电影的血肉。塞纳河为他们而流,惠特曼为他们而写。
我们寻不见对艾滋的恐慌,寻不见对死亡的惧怕,有的只是过程,哪怕短暂一瞬,却也是美好的。电影尽其所能的解构一切伤悲,它还原了那个年代同志的心之所向的美好,就像不知名同志被镜头拍下的一刻,就像《雾港水手》电影海报如风拂脸面的鲜活。
寂静的夜晚,烟幕缭绕,我选择了你,蒙上你的头,响亮的拍向你的肚子,这是那个时侯地下同性之间的示爱。像一组仪式,在无尽的肆意中喧嚣。
电影将很多镜头都献给了配角们,他们挥霍着导演给予的空间,分享着主角应有的戏份。我们甚至不在乎雅克和学生的爱情是否长久,我们反而会担心老基友会找到合适伴侣吗,那个搭便车的金发学生怎么样了,青年学生的女友后来何去何从。
所以电影所讲的不单单是一个故事,而是许多个故事,许多个人。他们在过去的世界里,享受着那个时代的幸福;他们也在那个迷影的时代下,静静的尾随所爱的人。
大量看似无用的闲笔,看样子拖垮了剧情,但这更像是电影的一组交响乐。就像车里情歌所流的莫名眼泪,学生与朋友告别去往巴黎的林中夜话,还有雅克与多个伴侣之间的温存性爱。
他们影响着主线,也肢解着主线。面对雅克的多情,我们却没有一丝怪罪他的理由,就像面对学生的出柜,女友表现了难得的大度。他们互相都友好的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可能唯一打败他们只有恐怖的艾滋。
面对情人马可因患艾滋的死去,雅克这才发现死亡的临近和可怕。但电影仍然没有着墨于如何抵抗艾滋和抗拒死亡。还是将更多的情话留给角色们。
看他们继续的互相撩逗,互相做爱。对于艾滋的轻描淡写,对于死亡微乎其微的刻画,让这部剧的基调变的格外轻松畅快。这是一部需要静下心来看的电影,或者说,它本身的缓慢才是它最为迷人的地方。
跳舞,赋诗,做爱,谈论电影,品画,这是他们的日常。喜欢你,亲吻你,是彼此的行动。人约黄昏后,诗酒趁年华,坐在沙发上,谈论着微不足道的小事,显得那么自然亲切。
就像是我们看到银幕上突然出现的特吕弗,墓碑上的名字让我们热泪盈眶。
我舍弃了所有朋友,只身巴黎,只为看你;你在朋友家,静静的交待后事,像这月色一样哀伤。
哎呀,电话亭的那边我还在等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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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很爱的《我私人的爱达荷》片名,这篇文字献给布列塔尼的皮夹克男孩:Arthur。
亚瑟(Arthur)喜欢穿皮夹克与牛仔裤,这让他看上去天真无邪的笑容又多了几分英俊邪魅的性感。然而布列塔尼男孩最可爱之处在于他对生活毫无戒备的纯真。他似乎随时都能找到隐藏在沉闷空气里的动人旋律,随时可以跳一场挥洒梦想的舞蹈。一旦笑起来,彷佛整个世界的晦暗也被照亮了。
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舞蹈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病室里男孩为作家雅克跳的一场脱衣舞,似乎听得见皮带挥动在空气里飒飒的声音,蓝色的牛仔裤让人想起蓝色的塞纳河,深沉的爱伴随着绵延不绝的潮汐。爱人即将离去,皮夹克男孩却坚持说,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身体的温热给弥留之际的雅克带来长久的笑容,幸福闪烁在互相依偎的眼眸。
《喜欢,轻吻,快跑》是一个“悲中乐”的爱情故事。风流不羁的作家雅克(Jacques)在人生的最后一段岁月巧遇比他年轻很多的英俊男孩亚瑟(Arthur),两人一见钟情。在雅克得知自身感染艾滋病之后,他曾试图与亚瑟保持距离。但在亚瑟热烈的攻势之下,雅克最终卸下心防。为了保全自己留在亚瑟心中的美好记忆,雅克最终选择独自一人面对死亡。
看完影片的观众想必无法释怀故事的结局:决意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作家雅克与再也等不到电话的亚瑟。这部电影的爱情背景与艾滋病主题的《每分钟120击》处于同一个时空背景,这是一个布满艾滋阴云的年代,同性恋男人生活在被边缘化的地带与道德否定中。
尽管这是一个注定被分离的故事,但苦难并未成为影片的主题,编导亦没有宣泄艾滋病人因遭受不公待遇而被压抑的愤懑不平。对于男人之间备受鄙夷的一夜情,皮夹克男孩以略带些微醉的口吻表示,身体带来的快感应值得我们自豪与高兴,性没有比感情更不高尚;做爱不会失去什么,做爱只会获得,从来都不会失去。而对于包括很多同志在内的多数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公厕性行为,男孩也只是笑笑:这是一种充满奇遇的人生体验。
与打一炮的快感相比,臭算得了什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因Arthur的这句话顿生醍醐灌顶之感呢。诚然那些流连于公厕的同志是出于环境的压抑及不得已,是同性人群边缘化的某种象征,亦是被世人所不齿的性行为。但皮夹克男孩却说,在那里,你永远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快乐与危险并存。这样充满冒险刺激的偶遇,让人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我想,这段话之所以不会让观众感到恶心是源于Arthur(亚瑟)的可爱。显然,如Arthur(亚瑟)这样的男孩/男人是上帝的宠儿,但即使上帝给了他们光明璀璨的前景,他们也绝不会忽略行走道路上那些也许只是擦身而过的风景,——即使它是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或者,是一块被人们认定是非常态条件下存在的有毒性的石头,——他们不会惧怕毒药,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一味剧毒的药剂,以毒攻毒正是皮夹克男孩们的专长。——谁说只有热爱光明的人才懂得生命?在我看来,只有用爱白昼的心灵去包容黑暗和非常态心灵的人,他们才真正做到了对生命本质最单纯的热爱。
阿甘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对于生活在所谓正常性生活模式之下的人们,是否有想过生命可能存在着一些难以预估的出口,如果一旦有勇气跨越,你将面临着一种怎样无穷的可能性!
风靡网络的真人秀《粉雄救兵》系列的同性恋男性为异性恋男性昭示了一种全新的身体感觉与自由:不必恪守刻板的性别角色,学会欣赏同性身上与自己不同的风格与美,充分享受同性之间的亲密与拥抱;男人也要学会发现并表达自己,性感源于自我内在的活力与信心:永不放弃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德国学者福尔克马·西古希进一步揭示,对于恪守异性恋规范的人们来说,如果有一种性关系,能够突破人与人之间的心灵防线,并且不必携带任何心理负担地使当事人进入自己期望的性场景,从中获得震颤般的喜悦。它必将使得常规的性行为无法与之竞争。因为这是一种将熔岩注入血浆时的快感,是将自身欲望整合进生活之中的满足,是人类不敢想象的极其珍贵的自我和谐共振的独特。
虽然我没有真正理解福尔克马所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性关系。但性学家的描述依然开启了我对Arthur(亚瑟)们的某种想象。在艾滋病被宣称为是“上帝惩罚同性恋”的时代,导演克里斯托夫·奥诺雷经由亚瑟的人物形象,寄托了他对同性关系某种浪漫的理想。在皮夹克男孩亚瑟的身上,有着古代游侠行走江湖的洒脱和不羁,一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迈。当世间的人们因为恐惧而封锁心灵之际,以亚瑟为代表的男孩/男人用自身的豪情敲响了人们紧闭的窗户。
在影片《喜欢,轻吻,快跑》中,作家雅克之所以没有被病魔夺去对生命的向往,全因皮夹克男孩带来的性爱冲动与热情。正是这个浑身洋溢着炫目阳光的大男孩,让原本痛苦窒息的生活变得安全、温情、快乐,充满蓝色的浪漫。
《喜欢,亲吻,快跑》是一部蓝色的电影。淡蓝的塞纳河,淡蓝的天空,淡蓝的巴黎。蓝色的基调又多么像皮夹克男孩对作家的宽容与接纳。当作家尝试着告诉亚瑟自身难以启齿的隐情,亚瑟却回报以灿若阳光的微笑与亲吻。光天化日之下的激吻,身处淡蓝天际的两个男人,他们的无畏无惧源于内心的坦然,而这份坦然,又来自亚瑟博大的胸襟。哲学家杜威说,唯有宽容让自由更自由。影片的编导将这种胸怀赋予了我们的皮夹克男孩。
同样因艾滋病被夺去生命的电影导演加曼说:蓝色是裹尸布的颜色,是沉没、受难的颜色,却也是天空、大海和自由的颜色。深深的海水冲洗着死亡之岛。在美丽的蓝色中,我脱下我的皮夹克与牛仔裤,只为来到你的身边。深深的拥抱,咸咸的嘴唇相吻。
亚瑟,我爱你,是因为你真实,也因为你无需真实。或许你只是活在影像或者故事中的人物,我知道我和你的生命其实从来没有过真正的交集,或许我仍然会在心底怀念一个不能认同自己同志身份的男人,梦想着让自己的生命在唤醒他的一瞬间燃烧到极致,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欣赏和喜欢。
我喜欢你们,是因为你们能激起潜伏在我们每一个男人/男孩心底的勇气和热情,是上帝还是谁说过,世间男同志本是兄弟,而你们点燃了那些在黑暗中彷徨不定的心灵的火光,并用你们的温暖照亮这个冰冷的世间……
我献给你这宇宙的颜色:蓝色是通往灵魂的一道门,无尽的可能将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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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字幕,所以眼泪也流在了字幕里了……有的时候面对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人,我们会选择逃避……
在雅克的世界,一切的快乐都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只有死亡能够结束无止境的痛苦,年轻的亚瑟还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其实亚瑟和lu'lu一样,都害怕看到雅克生病的样子……
雅克是残忍的,就像亚瑟的朋友说的,残忍,就像一封信刚刚写好了日期,却又硬生生把信纸揉烂了,雅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天使,即便亚瑟也说雅克是自己的天使……
雅克不想让亚瑟像自己一样有一天看着自己爱的人一点点死去,不想牵绊一个年轻的生命……于是他选择了不辞而别……虽然残忍,但是,爱他的亚瑟会懂得的……
其实亚瑟也是有些悲观的年轻人,他曾问室友,十年后我们会在做什么,然后自己回答,有可能一事无成……然后他喜欢看已经不在世的作者的书,他会去墓地陪着他们待一会儿……看到雅克疲惫的样子,他会微皱眉头,吸一口烟……但是当躺在雅克的病床上躺在他胸口的时候,却说着,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的……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奇遇电影」(cinematik)
作者 ✎李笑容
编辑 ✎ 文刀
2017年,罗宾·坎皮略《每分钟120击》亮相戛纳,看哭了评委主席阿莫多瓦,收获了评审团大奖。
转眼又一年戛纳,出现了一部与《每分钟120击》几乎相同题材的电影。
二者同样描绘同性爱恋,同样设置在上世纪90年代艾滋病泛滥背景,两者都入围了戛纳主竞赛单元。
这部电影,它有着一个温柔且好听的名字——
《喜欢,爱上,快跑》
导演是曾起步于《电影手册》,拍出过《巴黎小情歌》的法国导演克里斯托夫·奥诺雷。
即便我们开门见山便拿它与《每分钟120击》作了比较,但其实两者区别很明显。
《每分钟120击》偏群像刻画;
《喜欢,爱上,快跑》更私人,它有着流动的浪漫、温柔和哀伤,细腻而动人。
上世纪90年代,巴黎中年作家雅克与学生阿瑟相遇并相爱了。
两人在电影院相遇的时候,银幕上正在放映简·坎皮恩的《钢琴课》,讲述着沉默如谜、不知所起的爱情。
然而在黑暗中,他们俩又是靠什么发现彼此的呢?
这是1993年的法国雷恩,22岁的阿瑟有着和诗人兰波一样的名字,雅克则是一位来自巴黎的中年作家。
阿瑟和雅克年龄差距不小,让人想起与阿瑟同名的兰波和长他10岁的魏尔伦。
不过他们的故事不像那对19世纪的诗人一样激烈反复,以一场枪击和牢狱之灾惨烈告终。
他们愉快地谈论自己,聊童年,讲着文学掌故,把忧伤隐藏在俏皮话里。
快速地相遇又分离,大多活色生香的画面都不过出现在雅克和阿瑟的幻想之中。
阿瑟在好奇中认识自己,雅克在旧日的纠缠中缓慢告别。
一个在雷恩,一个在巴黎,各自生活,见各自的朋友,各自在夜里游荡,认识新的男孩。
电话亭、信件,这些当年的寻常之物,因为拉长了爱慕中本来就已焦灼的等待,所以在今天看来格外浪漫。
大多双城记都无法避免一时冲动。
雅克打算连夜驱车前往布列塔尼,见见刚通过电话的阿瑟。
然而路途中忧伤的音乐响起,短暂的兴奋不堪一击,整部影片的情绪也自此发生转折。
红灯当前,如同来自死亡的阻挠与警告,雅克骤然调头,返回与艾滋病共处的生活。
导演克里斯托夫·奥诺雷惯于处理复杂的欲望和情感关系。
作为一位公开的男同性恋,他的影片也常常涉及同志情节。
此前,他最为人熟知的作品大概要数《巴黎小情歌》,而最具争议的则是关于母子乱伦的《母亲,爱情的限度》。
然而这在于阿姨演过的作品中,算不上最挑战尺度的。
这位《电影手册》影评人出身的导演,可谓忠实地沿袭了新浪潮前辈的轨迹,在作品中也从不吝表达对偶像的敬意。
《喜欢,爱上,快跑》海报上这样三人同床的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奥诺雷的作品里,其中正隐含着对新浪潮的迷恋。
《巴黎内部》(2006)是奥诺雷明确向新浪潮致敬之作。
罗曼·杜里斯和路易·加瑞尔在片中扮演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弟。弟弟加瑞尔的任性和玩世不恭总让人想起特吕弗「安托万系列」让-皮埃尔·利奥。
而阴郁、古怪、失恋后总想跳塞纳河的哥哥也有点戈达尔的影子,毕竟他在与安娜·卡里娜分手后也没少尝试自杀。
这个场景使人联想到《母亲与娼妓》,导演是有「新浪潮第一接班人」之称、却英年早逝的鬼才让·厄斯塔什。至于男演员,还是那张「新浪潮脸」(让-皮埃尔·利奥德),上面写着混蛋地胡闹却总被原谅。
在《喜欢,爱上,快跑》中,奥诺雷也没忘记让年轻的阿瑟到巴黎后,去蒙马特公墓看望一下长眠于此的特吕弗。
电影在开拍之前公布的片名是《喜欢,轻吻,快跑》(Plaire, baiser, courir vite),之后中文译名仍沿用了这一个。
最初宣布两位男主的人选是曾主演过喜剧《女儿国的杰基》的文森特·拉科斯特和奥诺雷的御用男演员路易·加瑞尔。
法国当红男演员路易·加瑞尔曾出演过六部奥诺雷的作品,但不包括最近的这一部。
然而最终在2018年戛纳电影节首映时,片名改为《喜欢,爱上,快跑》(Plaire, aimer, courir vite),文森特·拉科斯特仍扮演亚瑟,而雅克的角色则落到了曾在《湖畔的陌生人》中有过精彩表演的皮埃尔·德隆尚身上。
导演意图通过本片重返自己在1990年代度过的大学时光,那时他也曾幻想着遇到一个像雅克这样的作家,同时又将年代背景下的个人记忆与一直想要表达的艾滋病与死亡主题融合。
还是同性恋题材,这次德隆尚不需要做《湖畔的陌生人》里那样大尺度的演出,但要用轻柔的方式触及沉重的死亡。
《给没有救我命的朋友》是死于艾滋病的法国作家艾尔维·吉贝尔1990年出版的一本自传体小说。
虽然书中的人物使用了化名,但依然不难辨认出哲学家米歇尔·福柯和演员伊莎贝尔·阿佳妮的形象。
正如书名流露出的,这位敏感而尖锐的作者在他的临终时光里是自恋、自怜和不无怨怼的,甚至对周遭都怀着点报复心。
所以,他记录了福柯初次听闻艾滋病时自大的狂笑和死亡逼近时怪诞的狂笑,阿佳妮在他笔下也是个患得患失、神经质的女人。
在剧本动笔前,奥诺雷重读了吉贝尔的文学作品。但他创作出的雅克却与那位1991年底离世的法国作家全然不同。
面对死亡,雅克的疲惫大于怨恨,表现出的是一种长日将尽的怀恋与忧伤,迫切地感到来不及,想要伸出虚弱的手,最后一次挽留那突如其来的爱情。
在这部影片中,所有的人物都是开放和坦然的,相处自然,并努力真诚地彼此理解。
前男友马可深夜打来电话,要求在雅克家里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雅克答应了。
伊莎贝尔也大方地自我介绍:我是他儿子的母亲,不是他太太,只是朋友。
雅克与年幼的儿子路路间的关系亲密而略带粗鲁,类似哥们儿。
更不必说那位无奈而始终宽容的邻居,他就是海报上的第三个人。
布列塔尼男孩阿瑟确认爱上了雅克,也就任由爱情牵引着来到巴黎,不带杂念。然而他爱上的人却几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病床上最后的温柔,相似的一幕在《每分钟120击》里也出现过。
同为同性恋题材,同样聚焦90年代,同样入围2018年戛纳主竞赛单元,《喜欢,爱上,快跑》很容易拿来与《每分钟120击》作比较。
但两部电影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说《喜欢,爱上,快跑》的情感是十足个人化的,始终弥漫着「你真美,请停留」的哀伤。
《每分钟120击》则更注重刻画群像,如何通过群体运动反抗政府的冷漠和药商的欺瞒,如何在病痛中抱团争取个体应得的权利。
随着医疗科学和普遍认知的进步,如今的人基本不会不再谈「艾」色变,艾滋开始逐渐成为一种慢性病。
然而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人们一方面在70年代性解放浪潮的余波中继续纵情欢愉,一方面又在艾滋蔓延中生出极大的恐慌。
「鸡尾酒疗法」直到1996年才被美籍华裔科学家何大一提出,在此之前,人一旦染上HIV,免疫系统就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摧毁。
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死于1984年,这距离他被荒谬的「同性恋癌症」逗得哈哈大笑仅三年,身后留下了未完的巨著《性经验史》。
罗伯特·梅普尔索普,美国摄影师,死于1989年。
当梅普尔索普在电话里告诉昔日恋人自己得了艾滋时,帕蒂·史密斯刚刚怀上婚后的第二个孩子。她说:我会战胜这烂玩意。
可两年后,他还是死了。帕蒂·史密斯在《只是孩子》中详述了这段延续一生、超越世俗定见的爱。
凯斯·哈林,美国涂鸦艺术家,死于1990,时年31岁。
对,他的画就在被你穿在优衣库T恤上。
弗雷迪·默丘里,英国皇后乐队主唱,死于1991年。
大家都喜欢这位其貌不扬的牙叔。唯有他能唱出忧伤与强烈的激情、深情与不妥协的尊严、绝望与生之渴望的奇妙混合,感人肺腑,无法言说。
德里克·贾曼,英国艺术家,死于1994年。
照片中这个将临终的贾曼拥在怀中的年轻男孩正是《蓝》题献和片中反复说到的H.B. 满屏蓝色,贾曼叨念着:「迷失的男孩,永远沉睡。深情的拥抱,咸咸的吻。」
德里克·贾曼在《蓝》里诚实而清醒地说道:「尽管有‘与艾滋病共存’的口号,我终将不会赢得与病魔的斗争。」
其实不必将所有人都描述成斗士(至于那些幸灾乐祸的偏见则压根令人不屑)。走过一条人生路,脆弱、犹疑、悲伤都在所难免。死亡当前,鲜少奇迹发生。
然而,即使在黑暗中相逢,从轻佻的爱慕,到无可救药的坠入,两个路过的人彼此在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无惧时光飞逝,爱情就是最美好的奇遇。
Arthur
有人说Vincent Lacoste长相像王思聪,也有人说我像王思聪,然而我自认为和Vincent Lacoste外形相似之处很有限。尽管如此,影片中他扮演的Arthur走出Corvisart地铁站的那个镜头,我还是活脱脱看到了初到巴黎的自己,在同一个地铁站出口,坚定又有一丝茫然、充满憧憬地张望着。
Arthur是个非常典型的法国式角色。典型的法国人推崇的清瘦而不失肌肉感的身材,以及对待感情毫无遮掩的坦荡。也许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但这确实是我熟悉的一部分法国人的常态,也是我由衷喜欢这群人的地方。Arthur对女友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也对男性感兴趣,对方也没有因此发作,对他的感情也始终不变。爱,就是纯粹的爱。法语里的Je t'aime就是最高形式的爱的表达,没有任何矫饰;即使只加上“很/bien”这个词,je t'aime bien并不是比“我爱你”更深的“我很爱你”,只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这并不是我臆想的。恰好在看影片之前不久看了导演前作Les Bien-Aimés, 里面反反复复的一个唱段就是:
Je peux vivre sans toi 没有了你我也能活
mais le problème c'est que je ne peux vivre sans t'aimer. 但我做不到活着却不爱着你
爱情本身甚至比爱人的存在更重要。
Arthur就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去尝试,去爱。相比与5分钟内勾搭上的金发Stéphane的床戏,印象更深的是他在深夜里,走到两三个孤独男人伫立的停车场寻欢。那场戏几乎无声无色,那些男人也早已不是风华正茂,Arthur的青春气息把他们的目光钉死在他身上。其间有几个试探的瞬间,气氛尴尬到让人哑然失笑,然而漫出银幕的情绪和欲望却令人紧张,直到少年的上衣被掀起,绷紧的裸露的年轻肉体呈现在银幕内外所有人眼前时,那种诡异纠结的美好达到顶点,令人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Jacques大概也是Arthur探索路途上的猎物。爱情是如何萌发的?也许谁也不能说清。在Arthur听闻Jacques身患艾滋病却毫不退却那一刻我就爱上了这个角色的无畏和果敢。对他来说,爱上Jacques也是某个可能未自知的瞬间的事。
Jacques
Pierre Deladonchamps外形并不算我特别喜欢的类型,演Jacques这样事业小有所成的巴黎作家倒很适合,因为像他这样的巴黎中年男人太多了。剧情里Jacques 35岁,就是所谓“C'est déjà trop vieux pour mourir jeune(现在死都算不上英年早逝)”的年纪,虽然有人到中年的困扰、只买得起宜家货的窘迫、死亡阴影的笼罩,活得还是有巴黎式的精致。
22岁的Arthur到35岁时,应该也是Jacques这个样子,所以他们互相吸引是必然的:Jacques身上有Arthur追寻的文学气质和渊博学识以及阅历和事业积淀下来的翩翩风度,那是这个22岁大学生最渴求的东西;而中年将死的Jacques,最贪恋的也是自己已经无可追回的青春和生命力。他们就是互相眼里最好版本的自己。不同的是,年轻的Arthur无所顾忌,即使艾滋的阴影也阻挡不了他;而时日无多的Jacques,只能在理智和情感间纠结,一次次拒绝,甚至小到称呼这样的细节都坚持用敬称vous来保持距离,提醒自己他和Arthur有多么不同。
也许是巧合,这次和Jacques同居的将死的昔日恋人Marco,外形特点和Pierre Deladonchamps在【湖畔陌生人】演对手戏那位很相似。Marco的存在始终是Jacques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浴缸里的相拥和温存,Marco宣布搬走时Jacques的勃然大怒,Marco死后Jacques的无法排遣的悲痛,以及Jacques儿子路路口中那句,“爸爸爱你”。Arthur和Jacques,是将开始却强行结束,Jacques和Marco,有一段完整的爱,但在电影里未得善终的两人苟延残喘地维系着彼此关系。影片这样的视角,跳脱了一般情节剧爱得死去活来的戏码,却令人十足怅惘。
Jacques有个大名叫Louis的儿子路路,正在上小学。这个可爱呆萌的孩子,也许是Jacques望得到终点的生活里最大的慰藉,以及整部影片忧郁冷清的蓝调里,最大的一抹暖色。没有孩子对父亲的不解,没有孩子生母对Jacques的不满,一家人在送孩子去夏令营时和其他家庭并无不同。撇去了这些drama, 影片的重心才能真正落到爱与欲望,以及生命的无常感上。
Plaire/Aimer
法语里plaire是个很微妙的词。A plaire à B, A的特质对B有种吸引力,使得B喜欢上A。主动权在A手里,A却不自知。
Arthur和Jacques初遇就是plaire这个词最好的注脚。幽暗的电影院里一个眼神交换后就心照不宣,彼此都不愿意移开目光。Jacques主动坐过来后,两人更是无法抑制交谈的欲望,直到旁人不满才罢休。这段非常动人,在我心里甚至接近了【阿黛尔的生活】里的那场初遇,如出一辙的电光火石、意犹未尽。其后那段夜行的构图、光影和运镜,有种诗歌般的美感。酒店门前Arthur的坚持,Jacques的回绝,如同每一段感情里的拉锯,最后以Jacques的妥协告终。一夜欢爱后Arthur带走了Jacques的内裤,Jacques一人赤身在床上,若有所思。这是很经典的法国式关系开头,接下来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互相加深了解,顺利的话开始同居生活。然而Jacques回到巴黎后出于对自己病情的纠结,很久没有联系Arthur,直到抵不过内心的冲动,给Arthur打了那个长电话。我觉得Jacques那时心意已定,才会那样掉书袋,拼了命取悦对方;而正在和Stéphane亲热的Arthur也彻底被套牢了,不顾临时对象无聊得听起音乐,竟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然而Jacques病情的突然恶化改变了这段感情的走向。Jacques一开始理智上不愿见从雷恩来到巴黎的Arthur,在长久的无奈和纠结之后,他还是选择去见了一面。桥上他向Arthur坦陈一切,Arthur选择去接纳和爱。Arthur拥有青春年华和健康,他的无畏和执着令人动容;而Jacques行将失去一切,他的退缩和迟疑令人心碎。这一段是全篇最苦涩而甜蜜的一段,这种复杂的感觉集中体现在他们在塞纳河边光天化日下最后一次亲热,即使在今日看到也会让人惊诧——Arthur的无畏来自于他的爱情,Jacques的无惧来自于他的死亡,这场戏有喷张的、绚烂的情欲,却也有悄悄渗透出来的、静默的死亡,像飞蛾扑火般壮烈,像围着金牛犊起舞般末日狂欢的绝望。
因为有Marco的对比,以及Jacques那封情书里轻佻的肉欲,在影片结尾前我都不确定Jacques对Arthur是否真能超越plaire到aimer的程度。但到了最后那个不会有人接起的电话,我想我明白了。一边是Arthur的语音留言里的无限憧憬,另一边是Jacques和好友Matthieu下决定后难堪的静默。Jacques毕竟经历过Marco的最后一段日子。他选择不让Arthur也像自己那样经历一次。Il l'aime.
Courir vite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标题的courir vite具体何指。法语里有Le temps court vite(时间飞逝)的说法,当然字面意思是快跑。也许是双重指向,人生苦短,所以要尽力飞奔,抓住每次机会,抓住每次爱情。
算下来从【巴黎小情歌】开始,也看了导演Christophe Honoré四部作品了。从【巴黎小情歌】结构上对【瑟堡的雨伞】的模仿就知道,这位导演就是执着于法国痴男怨女形形色色的爱情。四部作品里“爱而不得”是共同的主题,甚至在【被爱的人】里,导演借角色之口说道,得不到的爱才是最完美的。
【Plaire, aimer et courir vite】弃用了歌舞形式,甚至导演标志性的一些转接镜头也用的少了。这次更像是一次新的叙事尝试,仍旧是非常美的成品。演员也不再是Louis Garrel,Chiara Mastroianni,Ludivine Sagnier这样的老班底(【巴黎小情歌】和【被爱的人】两部实在串戏十分严重),Vincent Lacoste与Pierre Deladonchamps的表现都很自然流畅,对一部Honoré电影来说是一种耳目一新的体验。
当然,它依旧很Honoré,依旧很巴黎,也许对没有浸淫过法国文学和电影、体会过法国人情爱观的人来说,这部电影自带无形的壁垒。对于一部被打着同性标签的影片,很多人期待的认同点,在里面丝毫不会找到。说到底,它的内核无关艾滋、无关自我认同、无关社会平权,这只是个探讨情爱与欲望的故事,正如之前千千万痴男怨女的一样。
附本片歌单:
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字幕,所以眼泪也流在了字幕里了……有的时候面对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人,我们会选择逃避……在雅克的世界,一切的快乐都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只有死亡能够结束无止境的痛苦,年轻的亚瑟还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其实亚瑟和lu'lu一样,都害怕看到雅克生病的样子……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叔,遇到了小自己十几岁的小鲜肉,他们之间却产生了爱情,一个心里有太多的故事,不再相信现实中的美好,另一个的未来却充满未知和期许,一个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一个却说着,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也许大叔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自己曾经爱的人,把艾滋传染给了自己,却又去爱了另一个人……大叔的身体和心灵都极度痛苦,选择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留下了好朋友帮自己生下的可爱的儿子,小鲜肉却还在公用电话亭旁幻想着和大叔或许会有的欢乐时光,虽然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存在着的……
雷恩的海,巴黎的河,于佩尔的海报,雾港水手,Suede,惠特曼,Vondel公园,金发错恋,阿姆斯特丹,拿破仑画像,特吕弗墓碑;生得畅快,死得从容。“我爱你,太美好,时间会知道”,可倘若我们没有时间作证,就让我去狂恋,哪怕我只能得到你,爱的终章。
年度最浪漫镜头,我颁给那条被脱下揣兜里带走的内裤。
如果你是同志,肯定会加一颗星;如果你住在巴黎或者对巴黎心存幻想,肯定会加一颗星;如果你相信一夜偶遇的美好,肯定会再加一颗星;如果你不相信死亡的黑暗与爱情的希望永远是对立面,那星星肯定就加满了,如果还没满,那就再想想位主演之间的火花吧
在菲律宾奎松电影节看的,多角度、私人化地表现欧洲同性恋人。由于只有英文字幕,许多对话意思理解不清;看来豆瓣上一些解读增加了一些了解。但我对此兴趣不大,也不值得去找有中文字幕的看第二刷了。
3.5 色调不错,人物关系有趣,其他的相当平庸。全片基本就是布尔乔亚的有病呻吟(字面意思),和120击鲜明对比。男配一句话已经一语道破天机了:同样是艾滋病,他们在act up,您丫跟这儿干毛线呢?
第一回觉得音乐用太多很可怕。
不要问我为什么。肯定没奖,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没奖。与兰波同名的小伙子,像Lagarce的剧作家,像Daney的记者,Koltès、Guibert、Collard的文字,亨德尔、Cardinal、Anne Sylvestre的音乐。没想到Cache Cache Party还能把人听哭。结尾的One没用最著名的版本,而是选了哈利·尼尔森的彻骨悲凉。
已经太老,无法死于青春;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非常散文化的叙事,像被带回了新浪潮的光影。两个主角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分隔的个体,只有通过书信和电话,他们的生活才交织在一起。——这也许就是爱得远一点,但爱得久一点?导演不擅驾驭艾滋这样的沉重主题,但选歌品位依旧无敌...
有品位的音乐、镜头小清新、帅哥,几乎是这类同志片标配,何况男主还是《湖畔的陌生人》男主。能看到摆脱平权影子的当下欧洲同志故事,还是很开心的。看到《水手奎雷尔》海报也很惊喜,吐槽一句,男主角用诗人奥登、惠特曼的经历泡帅哥这事,在法国可以,在中国恐怕泡不上吧。
法国人整天到处抽烟,讨厌死了。
加这么多蜂蜜的酒为何还是醉,抱这么紧的你我怎么还是冷。你来得真不巧,看到的我不是人尽可夫的风流,就是插满导管的落魄。幸好影院里嘘声的男子、挽着我喋喋的女人、床上尴尬的老友,还参与过这无疾而终的恋曲。刚刚听到你的留言,说是有个好消息。我的布列塔尼男孩,今夜的生命终于因你而有些快乐。
爱情戏实在拍得太美了,对白也是金句不断,这种浪漫小清新也是奥诺雷的强项;可惜后半部分把重点转移到疾病和死亡的沉重话题上后,奥诺雷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像是一出忘年之交版的“爱在三部曲”,走走停停,聊聊文学和爱情,一辈子就过去了。夹在生和死之间的病,把两个更偏向哲学层面的状态拉向了世俗。是宁可忍着肉身苦痛也要苟且地贪欢一刻,还是为了最后的尊严坦荡荡拥抱死亡女神?既已经生而为人,何不花光自己的力气,好好向这条天赐的生命致意。
本片又名《1之初体验》“我对你没有一般想法,只有特别想法” 叠成球的袜子,垂下的皮带,一上街就唱歌的男孩,蓝色的被套,及很多蓝色的房间,粉色衬衣。三个人的床,特吕弗的墓,路易和路路,医院的脱衣舞,常在星期天写的日记…“罗曼史对我遥不可及,我的时间都花在老调重弹…在爱里,学着玷污美”
“做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射天下精彩之精,做天下可爱之爱,每个人细小的爱与欲,溶成一个时代集体的喜与悲。
褪去同性元素与沉重的艾滋话题,完全是一部不乏幽默的清新爱情小品,滑进幽蓝夜幕,在巴黎的长街上邂逅、漫游、交谈、倾听,彼此错过的生命前史,在电话和书信中慢慢缝合——“我跟今晚的月色一样哀伤”,说爱令人羞耻,且需要勇气,这份勇气在死亡阴影笼罩前夕,让他们葆有纯真与尊严;添加的迷影与文学元素较符号化,配乐虽好但过满。
法国人是用诗在说话。「“美心”是幻想,“惠特曼”是人尽可夫,“凡德尔”是对别人而言不完美,却完全契合自己,“错金发男”是意外之喜。“布列塔尼的小兔子”,是以上的总和」。可惜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来的太不巧了”。“我爱你,老头”是他无力承受的生命终章。
#Cannes71# 这片好过同类题材好过「120bpm」不少,文体有作者风格,人物关系有趣,故事讲的也很巧妙,有不少很真挚的体验,又不过度煽情,余韵悠长。就是可惜不少地方还是没绷住。“too old to die young”,奥诺雷真是个金句满天飞的导演啊。
90年代氛围是迷人、忧伤且绝望的,表演是好的,甚至连矫情都是现实主义的,但观众依然和影片半自传式的真挚情感隔了好几层,这种尴尬多半来源于导演在调和舞台感和情节剧这两种元素上的失衡。
上帝啊,请让德隆尚停止散发魅力,我要被他迷倒了,既想和他谈恋爱,又想让他做我爸爸。